高原随感
翘起骄傲的胡须,
山羊企图爬上更高的峭壁。
领头的山羊和放牧的藏娃,
向崎岖的盘山公路张望。
四驱车呼地一声,
穿过了山脚,
向前,
奔上盘山的公路。
辽阔而阴郁的浮云底下,
牦牛咀嚼着雪层下的秋草,
摇摆着尾巴。
对于深秋嗡嗡的引擎声,
它微微竖起了耳朵。
一块残雪融化成水珠,
从它的额前滑落,
宛如藏刀划出寒光闪闪的口子,
那是一条奇妙而冷酷的曲线。
秋季明媚的阳光正洞穿铅色的浮云,
残雪次第消融,
高原随处兀现裸露的岩石,
岩石咧开嘴微笑着,而其中之一,
招摇地举起一行汉字广告:
大量收购动物骨头,
某兽骨工艺厂。
在遥远的前方,
可见青海湖澎湃的浪涛。
我回头观看的时候,
山羊、牧童消失了,
牦牛混杂在一片岩石之间,
已经无法辨认。
兽骨收购的广告还是随处可见。
2000.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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