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草怀念在稻田里劳作过的父亲
文/彭武定
我开始找燕子离开时说的那些话
整个冬天,我就知道春天很快就要来了
春天一到,我就会想起燕子
异乡的中秋夜,就会想起母亲
在老木屋的煤油灯下,缝补寒冬腊月的影子
踏上归乡的高铁,就会让我看见
一个个瘦弱的乳名,在村前村后的时光里
把童年染得五彩缤纷
稻田里的一株草,被春风一吹,生长的速度
惊人。如同我们将一粒粒稻米吃下
转瞬之间
我们的头就高过父母的身体,离开家乡的念头
就会如春笋拱破尚有白雪
掩盖的泥土
父亲已然无法感知春天的悄然来临
于山顶之上安睡,抑或在另一个世界里
早已改变庄稼人的身份
奔走于车来车往的闹市,寻找我们身处的物业小区
抑或居住的门牌号码
而我们,在我们的世界里,依旧与稻田里的
那株草一样,怀念着
父亲
2019/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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