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的女人
文‖白春雨
女人看河中人
我看她
都很沉静
我们的嘴都被掳去
都不会打招呼
都不敢相识
她仅是一个女人
这就够了
或许我正靠近她
但毫无意义
我们各自走进秋凉
各自在另一道门
悄悄地迈出――
夫妻
文‖白春雨
他们是两块石头
偶尔的相亲吧
是两块石头的妥协
两块石头
挤一块儿
都冷到凉
如果真要有点什么
那就推他们碰撞
撞出火星
的确，都想点燃一点东西
火借风力，烧到苍穹
兑皮
文‖白春雨
窗外，阳光明媚
一个男人兑了许多张皮
他不知道还要兑多少张
但只要活着
他就要兑皮
其实，他浮上水面的时候
就兑了一张皮
他潜入水底
扭动着身躯，像蛇，也像鳄
少女
她把自已
像新鲜的玉米棒子
剥开
等
乌鸦来食
枯树
一棵烧枯的树
被风撞醒
它心急火燎地
把所有的花朵
捧出来——
小黄旗
别看它小
别看它匍匐在地面上
一旦举起小黄旗
春天就必须来
野蔷薇
它摇曳着细腰
在山坡上给你看
它羞答答地喊你
叫你吻它
叫你靠近
你咬它
它疼了一下
抓你
痒痒的，很久都忘不记
小花
一扇破败的墙
勾搭上几朵小花
我觉着稀奇
小花，小花
晨露尚未褪尽
一只蜜蜂
老早就来
它的口袋里
已经装了好些金黄的蜜
巨鸟
她坐那儿
阳光照着她
她不仅坐着最矮的草
也压住影子
可当她站起来
影子就舒展开来
一只巨形的鸟
就要扑到山下来
她的哭
她的母亲死了
她哭得睡在泥地上
她没有睡着
睡不着
她哭得起不来
或许她不起来了
她这样想的时侯
哭声就更大了
我知道她还没有哭够
她要饱饱地哭
等哭饱了，她就起来了
记忆
记忆是会朽烂的
是会从树上
噼里啪啦地跌落下来
多美的记忆都会朽烂
林间空地、阳光斑驳
一个熟睡的松果
不经意跌落
砸破了自已的心湖
丢掉了故乡
丢掉了故乡
找不着了
或许是故乡丢掉了我
不要我了
不能要我了
那个把头转回去
匆匆地把门关上
又躲着哭泣的妇女
有点像她
容器
那么多的容器
总会有一个大的
压住它们
使它们安顺
那么多容器
在大厅里聚集
而野狗、狮子、老虎
都掉进了容器、挣扎
惊呼，喊救命——
该跑来一个人吧
大吼一声
举起石头
哐啷地
砸破亮闪闪的大缸
等候雪落在我的发上
我知道有几粒雪
已经落在发上
任我如何地折腾
都抖不掉
猛然撞见熟人
他们都会多看几眼
雪还要下
不声不响地落在发上
多美的天空啊
金色的阳光涂在波痕上
而有机会遇着那么一个人
他必惊呼——头发都白了
或许为这一惊呼
我将用一生去操劳——
太阳
我看着那么多的太阳
落进山后
他们把最后的一抹余辉
涂在天上
我看见那么多的太阳
从东边升起来
他们照暖了我
以致使我
和花儿相见
来来去去
每一次的日落都是永别
每一次的日升都如初见
爱花之人
我是个爱花之人
爱花之人被花刺痛
对此，我已习以为常
秘密
你一路上和自已说话
山谷静寂
少有来人
你和自己说话
不，你是和路边的一草一木
说话
和山雀、蚂蚁说话
和石头说话
和山风说话
哦，好有趣的人
对面来了个匆匆的行人
你就把嘴管住
生怕
被他稳稳地拿住
嗤笑
扮着鬼脸
把它们全都赶到人间 |
发表于 2019-5-21 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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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22 06:39
发表于 2019-5-22 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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