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秃顶的老妇人
文/周波
人们用皂角洗澡、冲头,洗手、泡脚
去上游饮水、到中游淘米、在下游搓衣
这是一棵树,一条河流,一座村庄的故事
七月,奔涌的洪流像头饥饿的狮子
急不可耐的扑向河岸、扑向田地、扑向
悚惶的心
有的人开灯至半夜,猝不及防的大雨不愿消停,人们也不敢安然地入梦
有的人摸着黑灯瞎火,佩戴雨衣和电筒,拿着工具向昏沉的庄稼地走去
眼泪来势凶猛,上天的垂爱,扎伤了土地,在人们心中泛滥成灾
有的挥霍着锄头放水、破沟,有的提起锤子,向拦水坝偷走一个孔
满然的惆怅如雨点沫子般,被刻意影藏
只有夜幕知道,大帘下的恐慌是悲是喜
措手不及的眼泪,再一次灌满人间
有的人累到筋疲力竭,在生命的停滞和生长中无能为力
有的人睡到不落声息,被掉落的太阳带去乌托邦
清晨的皂角、河流、村庄
被黄泥掩埋,像个秃顶的老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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