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行走
黄昏时没有太阳，夜色过早地降落
流水的声音，加重了几分寒意
小道边，黑乎乎的灌木丛里
忽地窜出几只蝙蝠
汗毛，不止在这个时候竖了起来
太多场面，也一直没放过我的每块立毛肌
我，一个平头之人，何需向哪伸手？
退休金在前方不远：来吧！没有享受过
不劳而获的快感吧！
我知道，这是一场战争
我选择行走，来锻造唯一的武器
试图让自己
输得少一点
妥协之歌
一个小男孩盯着我的手机斗地主
我退出，打开李南的《妥协之歌》
他失望地走开。窗外，风在对树妥协
雷电在对恶人妥协
“那么好吧
从今往后，我将把余生重新安排”*
放下烈酒，摸出颤抖的药片
掐灭指间的烟，像扑灭体内的大火
在这座山里，懦弱的人让人放心
在这条河里，沉没的人喊不出救命
你欲言
又止
鲜花开在隔壁（却如遥远的领地）
你只认领荆棘。让我多么揪心！
*注：引自李南诗句。
小时候我常常长冻疮
难忘对面山上，在寒风中起伏的麦浪
不是因为它们能长出粮食
小时候，用麦苗熬汤，先熏后洗
重复几次，每年都能减轻手脚上的冻疮
感谢那些寒冷，让我在炎凉里
还能保持对一种植物的怀念和感激
路
它曾草绳一样盘在山腰
扎紧了一代又一代人
他们在山崖下不断传来的涛声中
相遇，告别、问候、叹息
一条路被拓宽，像一个纠结被解开
继续行走的人
心中不再敲起拨浪鼓
许多事物获得了加速，像那些鸟儿
呼啦啦地来，呼啦啦地去
我庆幸：在奔走的时光里
还有缓慢的蜗牛，有足够的耐心
咖啡
它曾一度摆在我的对立面
但我只是把它当做洋气的，遥远的东西
图片上的咖啡，是我最爱的深褐色
我因此改变了对它的看法
我不由得想象它：
一定胜过在山坳里烤熟的红薯
香香甜甜的，抵挡着北风的利刃那样
直到喝上：苦的！
仿佛暗合了生命的本味。因此
我和它之间，保持了一种心灵相通的沉默
洋葱
风，被搓成梭镖
或者，荆棘爬过来
像搜寻食物的蛇，又或者
一粒沙，就会毁掉一个
视角，正步，或睡眠
你是先知，在出生之前就是――
一层又一层生命的盔甲，护卫着
那么嫩，那么小的心
让剖开你的人，泪蒙双眼――
走神
办公室空落落的，像放生后的鸟笼
挂在寒风里
空调对着一个座位
吹出热风。这是先前调好了的
而椅子上空着
热风吹得毫无意义――
我摁下遥控器时
以为你坐在座位上
那时花开
你说，我如果去，除了拥有风和闪电
还可能拥有你
我们将成为一条幸福的等式
在那僻荒之地，夜晚的风
发出尖利的怪鸣
好像要把我们推搡到屋角
闪电不时过来，伸出山魈的利爪
各个击破我们的矜持
有你在现场，将扭转这种力量的方向
使它在缩短心的行程
那时，一个眼神
就胜过众多的词藻。一个眼神
就是最有效的“截拳道”
那时，我们用人的动静
覆盖这世界的风驰和电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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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 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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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20-1-2 21: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