垮掉的数学
辽东天赖
总数没超十的时候
每增加一例,都让我心惊肉跳
总数一百以内
每增加十例,我就会忧虑难眠
之后是千,万,如今是几万
我的恐惧指数,基本保持在百分之十的水平
而让我恐惧的,还有那些隐藏的数字
不透明甚至刻意遮盖的那部分
我关注的另一个百分比是死亡率
“持续百分之二左右”,听起来
像是那些新逝之人
在数据上完全失去了意义———
每个个体的百分之百
到了整体那里,就变成了可有可无
一文不值,可笑又可悲的零……
今早我在窗前默念这些时
前夜的大风雪已把人间漂白
角落里被风旋出的一个雪堆
像骤然而起的黑夜的新坟
以我半生经验推断
待到太阳升起,用不了多长时间
它会像从未出现一样融化消失
近日内心很是敏感
面对这个雪堆也会产生疑惑:
当它垮塌之时,里面的每一片雪
各占着多少百分比?
哪一片是活该如此的混蛋
哪一片,是无辜可怜的冤魂?
而这些,又有没有人负责计算、整理
认认真真地,抄录在洁白的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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