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
上学,下学。读书,玩耍
灯下的时间,用来写字,演算习题
铁皮文具盒打开金属般敞亮的童年
沿着村边那条机耕路,她
走过一个又一个新学期
两旁清一色的农田,秋收水稻
春天长麦子
一笔一划,掐取最嫩的词语
她写下翠柳,白鹭,黄鹂鸟,荠麦青青
她跑,云朵也跑,庄稼追着春天跑
那时候,麦芒青涩,鲁钝
远不是生活的对手
说到立枯,倒伏,赤霉等诸多病症
她还停留在一无所知
盗版
所以,是他主动索抱的
我脸红羞涩,因他在我胸口所作的搜索
现在,他在我怀里哇哇大哭
因他的搜索无果
“不好意思,估计是宝宝认错人了”
她抱回她的大孙子,柔声版哄娃:
“她不是妈妈,她就是长得像妈妈”
“高仿”。她目光如炬
上上下下重新将我照了一遍
哦,对不起,孩子,刚刚来到人世
就让你赶上一集盗版
剥蚕豆
剥,一荚一荚剥
一个人的仪式感,填满豆荚
鼓出一群粉嫩小孩
或姐妹二人,或兄弟成群
寂寞独立包装
不迁就、不造就另一个人的孤单
在场的发现来自一荚独生子
内省自觉执行
不围观、不误导一群人疗伤
止疼
而独自欢喜
就是这样:自己的豁口长在自己的杯沿
不唐突别人完整的啜泣
一个人剥豆,绕指的香味
有点舍不得洗手
掌心里,夏天越来越近了
一粒一粒,闻都闻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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