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地的人
文/彭武定
我认识翻地的人。他是一个年近七十的老人
春风，吹醒第一缕春光
他就扛起锄头，来到村后的山坡
一锄一锄挖开，被冬雪冷冻了
无数天的泥土
坚硬的泥块，与坚硬的锄头
碰撞。最终不堪一击
纷纷破碎。复原成原本又细又柔的模样
一粒粒春光，落于翻开的
泥土之上。闪着金光
煞是迷人眼
托飞翔的鸟鸣，问询翻地的人
累不累
累了，就歇歇。抑或回家来
请柔柔的春风，拂去他脸上的汗水
让满天的星光
照亮，他归家的小径
早种苞谷。阳雀的叫声，泄露了
他翻地的目的
一场春雨之后，看着满山满坡的苞谷苗
纷纷破土而出
他喝下一杯酒，露出憨憨的微笑
让我叫他父亲
2020/3/25
麦子熟了
文/彭武定
读完母亲的信。我就沿着
风的方向，在五月的某一天
回到老家
门未上锁。我把掏出的钥匙
又放回包里
母亲不在家。用新麦
磨成面粉，加工成的面条。在屋檐下
晾着
灶台的锅里，热着细皮白嫩的包子
吃了一个又一个
味道，还与从前一样
一只只麻雀，拼命地，往村后的麦地飞
远远地，我就看见母亲
收拾麦秆的背影
2020/4/27
芒种
文/彭武定
一丘丘良田，已被随意生长的杂草
占领。开出的小花
颜色各异，像无人看护的花园
已是芒种之时。所有有芒的谷类
无人去种
与村寨千里之外的工地，或小作坊
或大型企业的生产车间
泥土味很重的身影，穿梭不止
一句句乡音，已脱离犁铧、下种
以及施肥的话题范畴
有关塔吊、添加剂，以及质量控制之类的词语
随口而出
一次次试探之后，麻雀已得知
田埂上站立的稻草人，不具攻击性
毫无杀伤力
早已做好盘算，只要稻子一熟
便肆无忌惮地饱食许多日
年迈的父母，与烈日一起
伫立村口
等着归家的种粮人，直到月亮出来
星光出现
失望的表情里，我仿佛窥见
秋日里，麻雀们计划落空之后的措手不及
2020/6/6
大雪临近
文/彭武定
还在飞翔，抑或立于树枝
被枯叶遮掩的鸟鸣，即将被染白
白得很纯洁。整个天地都是一个颜色
脚印也好。屋顶袅袅升起的炊烟
也罢
被鸟鸣唤醒的童年趣事，比如打雪仗
滚雪球，堆雪人
还是一个样。只是人非罢了
打开屋门，行走于雪地里的人
我们都认识
只是头上的银发，被雪花染得更加的白
我们叫她娘，或妈。书面上统一称呼
——母亲
扯断一根根枯枝，抖落厚厚的积雪
打成捆
背回家。让我们在屋子里
烤热寒冬腊月。或听父亲讲一桩桩往事
或听屋外一些枯枝
被积雪
折断的声音
2020/12/5
劈柴
文/彭武定
秋收，与冬种之后，乡村清闲下来
而闲不下来的父亲
一趟又一趟，将满山满岭的枯树兜
与干树枝。背回家
藏于屋角的斧头
与磨刀石。被父亲翻找出来，不停地磨
锋利的刃口
足以削铁如泥
堆于屋前屋后的枯树兜，父亲均匀的劈开
长短与大小
相差无几。整齐地归置于一处
越来越高。足够烤热漫长冬季的皑皑白雪
与冷冷寒风
暖暖的屋子里，母亲用针线
忙于缝制厚厚的棉鞋，忙于在鞋垫上
绣制春天的花朵
让孩子们，在异乡行走的步伐
越来越暖和
2020/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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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2-1 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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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2-2 11:45
发表于 2021-2-2 12:4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