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
文/野兰
二月被风擦亮,怀抱村庄的母亲
站在一段春水里,她炊烟一样的长发
牵扯着身后起伏的丘陵
鸟鸣青青,山水的腰肢丰满起来
血管中流淌的酒浆,溅上了闪电的枝头
青草与黄花在脊背纷纷醒来
石头的心也融化了,拨响深情的琴弦
饮水的蝴蝶把胭脂点到溯源的鱼群里
祖先的梦在布谷鸟的歌诀中,松开了四肢百骸
整个南方如肿胀的乳房,喜悦而疼痛的河
在我们体内奔涌,朝着小麦和大豆的方向
鸽子
文/野兰
一些灰白的情绪,从城市的牙缝飞出
如积年的雪,落在人民银行的金字招牌上
最沉默的那只,有旅人的姿态
它把黄金的鸟喙,插入想象的翅膀
插进避雷针下的果实
仿佛缓缓降临的黑夜,仿佛天空的伤疤
通过它豆腐渣一样的斑点,你能看见层叠的
洪流、野火与春天的珞伽山
多难的母亲在里面,一遍遍吹响春天的口哨
二月
文/野兰
鹅黄的二月
卧在雉菊的眼里
它带着一条偏僻的路
走到了森林尽头
在那厚厚的腐植土上
新的生命正从石头底下钻出
仿佛墓碑下长出了金色童话
薄雾中有些不可思议的笑声
穿行于存在与不存在的空间
那是我们掉在地上的爱与理想
拒绝了黑暗的山脉
站远一点
文/野兰
怀揣耸立的梦想
一个屋檐走向旷野
寻找梵高点燃的星空
经过麦田成熟的阴影
经过悬崖树立的权威
倾听向日葵的证词
空洞的、来不及思考的
蜷缩在屋檐下的人
把暮色抹在脸上
灯火恍惚,鸟群四散,湖水泼向月亮
横斜在他身上的树影,仿佛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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