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现世
十月，穿上秋裤，车做保养，吃火锅
出门很早，睡觉很早，梦很短
交采暖费，和插队者吵了一架。旧房挂牌出租
生活像磨盘，碾碎五谷，身体磨薄
担忧一桩兼职生意成败，可无力掌控
主营公司销售业绩很好，可职位没有提升
日前拒绝前女友暧昧，今日结识一位才华佳人
生活像赛马，偶尔跑第一或倒数第一
和朋友聚餐喝到假酒，朋友送去洗胃
半夜的急诊像菜市场，各类人群穿梭，各种嗓声哭怨
雾霾裹着低温，咽炎发作，结石痛发
生活像打彩票，几个数字的天机，无人可参透
今年回了老家，开着崭新的宝马
像是少年时穿着崭新的球鞋去学校
邻居大爷说，要不是他当村长那年的介绍信
走不出村的童工也只能骑着骡马
晚饭间，爸妈笑着吭吭地咳
坚持不去城里，坚持守着几亩薄田
坚持秋收后还要外出打工
父母的腰身哈的越来越低，我的腰身却挺拔得越来越孤独
生活和命运是两码事
现世是电影，没有插播广告的循环播放
2、冬天渐近
我记不清躺过几场冰霜，睡过多少街道
记不清自己的名字和这个城市名字
来自哪里，去往何处
我的眼可直视太阳，从早到晚，从春到秋
星星指点路途，它是我世界的烟火
我拥有偌大的烟火，可没有一束能撑起残破的躯体
月亮转圆时，城市的声音稀薄
隔壁传来喘息声、咒骂声、孩子哭闹声
举着电话行走的男人大声说：小心肝，小宝贝
他踩了我的脚，回过身又狠狠地踩了另一脚
我也学着男人大声喊着：宝贝
我三条腿的狗，它两天都没叼回饭食
闻到对面小餐馆的肉香，有尖锐的骨头刺入心脏
想逃离即将雪白的世界，在黑暗还未长久之时
可悲没有多余的支点行走，翅膀只剩下肋骨
声音在月光里脱落，在黎明之际我仿佛感触到
有炙热的太阳烘烤在一座寂静的村庄
3、看不见的雨
村口，母亲拔高眺望，我在东头，她在西头
二月的土路，雪花压过母亲的眉眼
她像个孩子贪恋着大人的身影
城市，母亲矮着身子行走，我在后头，她在前头
五月的街，阳光摇晃母亲的肩膀
她回过头，像个孩子怕丢失了妈妈
电话里，母亲低着声说话，我在这头，她在那头
空旷的风声吹进耳朵，她挂断电话
像个孩子急于去玩耍，转过身一头扎进贫瘠的土地
在我的生日，在每个节日的早晨
母亲大声喋喋不休
像个孩子兴奋吵醒每个喜庆的日子
有一天，母亲沉默了，我往家的方向跑
摔着跟头，爬过高山，可路的尽头依然是路
天空张开白色的嘴发出振耳的呼声
梦中惊醒，有雨在眼眶里倾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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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11 1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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