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诗歌】丑石

以琳

◎大漠孤烟

丑石


从女娲遗弃的眼神里跌落
梦想做红楼尘梦中那块通灵的玉
他曾经认真吸取天地之精，最终
未能蹦出孕育齐天大圣的胎音

天空离他很近，近得可以看见每颗星星
大地离他很远，远得感受不到地温
就这样坐在风中，没有喜悦，没有悲伤
年复一年青苔隐藏了他的青春和衰老

边上的野花开了又谢，身下的小草荣了又枯
日子很平淡，平淡得就像一场春夜微雨
催发了花草的心事，花草的心事与他无关
他还是那块丑石，坐在风中不说话

其实丑石很会说话，他只把一些话冻结在心
以千年坐化的经历和坐化千年的睿智
告诉愚人——说出，抑或不说
经年之后的经年，结果都是一样

丑石只和青苔暗语，夜深人静的时候
你会听到风的呜咽，风是丑石的嘴巴
那种轻柔或狂啸的语言，只有青苔能懂
更多的时候，青苔就紧贴丑石的肌肤

丑石将自己一半埋进泥土，一半裸在风中
白天和深夜就有了相同的温度
当夜雪在瞬间覆盖了整个大地
坐在风中的丑石，一夜之间，白发苍苍

（编辑：以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