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大雨滂沱
无法想象,这十月的天
这成熟的男子挂着胡茬
怎会像六月孩子的脸
脚步乱了,从远方纷至沓来
整个街道乱了。尖叫声不时传来
鼓罄镲铙齐上阵,今夜
我是灯光师。手提探照灯
无比神圣照耀雨点密集的街道
街心花坛,花钵被碾碎
打伞已经无济于事
那只是舞台上银屏里的抒情道具
今夜不需要滥情。瞧——
有人正脱下外衣负隅飞奔
把最后的站台点亮,草草收工
一个下午的一阵风
一个下午的一阵风
吹向午后倦怠的一场写作
起初我支颐欲睡
无丝毫察觉,慢慢的
随着侵入,我攥笔的手
摁住桌上的纸张
看着它将寂灭胡乱吹响
我熟悉这种任性,不知道
是什么念头在逼近我
将窗户推得更开、更彻底
我开始习惯了在逆风中
静坐。一直保持姿势
这种风格让我无法激动
并且看上去近似雕像
老熟人
一个老熟人,消失在春风里
他抽很多的烟
比生平都多。毫不含糊
不像共产党员那样
留下励志或者眷恋的话语
九十年代下岗,两张桌子
也逃不过严肃认真的城管视线
他花甲之年,我仍旧一贫如洗
他递给我烟
递给我一如既往的谦虚
没带走店铺的一切
没带走丝毫叹息
他只是猛烈咳嗽
这个春天就匆忙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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