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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诗旗帜——北岛《走向冬天》简析
北岛（赵振开）１９４９年生于北京，高中毕业后当工人，７０年代开始写诗，１９７８年与几位朋友创办地下文学刊物《今天》（出版９期）。１９７９年他的诗《回答》在《诗刊》上发表，这是被认为最早公开发表的朦胧诗。他也是朦胧诗人的领军人物。１９８６年出版了《北岛诗选》，后又出版《五人诗选》等。 北岛以其冷峻的怀疑主义、坚决的否定意识和不妥协的批判精神，深刻的悲剧风格与荒诞感的扭结，精炼的措辞和哲理的警句，开辟出一个诗的新纪元。本诗作为他前期代表作，彻底揭露社会的荒谬，决绝地反叛现实，悲壮地走向“冬天”，以其否定得彻底和直逼本质，才真正使人振聋发聩。诗中反映了一代青年觉醒的心声，以怀疑、指控的态势切入与之格格不入的现实，毫不妥协地反抗，又不失执着地追求。可以说是与当时历史时代彻底告别的“宣言书”。而且，这种怀疑和批判，不只是针对所处的环境，而且也涉及人自身的分裂状况；这是其“深刻”的地方。北岛要建立的“诗的世界”，是“独立的世界”，是“人道”和“正义”的世界。其诗歌意蕴，则始终围绕着人的意义，人的自由，人的现实、历史和文化境遇，甚至人的宿命，人对有限生命的超越，以及诗人与语言艺术的复杂关系等方面展开。他的诗中持续表现出的孤独感、焦虑感、荒诞感、悲剧感，包括他的怀疑和批判精神，都应在对“人”的关注这个层面上得到解释。 抒情主人公不仅是清醒的怀疑者，也是义无反顾的叛逆者，更有强烈的历史责任感和对民族生存的忧患甚至为人类承担苦难的普罗米修斯精神。从人道主义的内核中放射出怀疑、否定和战斗的光芒，英雄主义品格和浓烈激情强化了这首诗的社会感召力。这也可以被看作是对五四“人的文学”的进一步延伸。而构成北岛诗歌经验认知和价值体系的主要来源之一，是在意识背景上的存在主义系谱。从本诗中可以看出：诗人关心的是人的存在处境；“自由”既作为人的尊严又作为人的荒谬义务的双重性质；人对存在的主观体验，孤独、厌烦、忧虑、自省——“存在乃是自我反思着的意识”；此在在世的迷失和沉沦；反对“自欺”。因而，诗中无疑会显示出悲观主义色彩。但他的悲观主义不是在意识形态的对抗中简单“站队”，而是在他看来任何形式的整体主义、独断论、历史必然性，都无法最终解决人的出路问题、自由问题。这意味着诗中也有鲁迅《过客》中“反抗绝望”的精神素质。走向最不利于他们，却最有可能与他们所要质疑、批判的对象“交战”的地方，是个体生命生存经验使然。 北岛诗被认为是朦胧诗中最具代表性的，其话语修辞属于象征主义—意象主义—超现实主义系谱；这首诗既创造出丰富多彩的意象以及意象的组合、叠加，并由此强化象征或隐喻效果，又有思辩力极强的哲言警语，因而无穷意蕴与理性深度高度统一。 诗中意象的营造极尽组合、叠加和扩展，大多也有某种程度的象征性。如：“风，把麻雀最后的余温/朝落日吹去”揭示的是事物两极之间的反常关系；“冰山”这是关于自身、关于个体，但也是关于“一代人”的意象；它意味着坚决、执着、孤傲，但也意味着艰难、险峻。而且他使用的意象，常处于密集、并置的结构方式；它们因此产生对比和撞击，有时形成一种“悖论式”的情境。如：“走向冬天 / 在江河冻结的地方 / 道路开始流动”。有些意象是感觉或直觉化的，如：“乌鸦在河滩的鹅卵石上 / 孵化出一个个月亮”，“让思想省略成一串串雨滴/ 或者在正午的监视下 /像囚犯一样从街上走过 /狠狠踩着自己的影子”等则更值得玩味。北岛的诗在当时常被指责为“难懂”， 其实北岛并不是刻意追求艰涩的诗人，“难懂”的不是这些措辞，而是北岛复杂盘结着的个人经验，他细致的自我分析成分，他的个人化诗艺追求。因为他的大多数句子都有准确而精敏的含义，诗的“主题”的表达，和读诗人对“主题”的探求“通道”都比较确定。甚至有些意象的涵义会让人觉得过于确定。既有诗的意象和形式的创新，又有某种“主题”的确定性，正是北岛前期许多诗的共性特征。 对偶等修辞和质地坚硬的语言与诸要素一起铸成了北岛诗冷峻峭拔的风格和较强的现代主义特征。 北岛后来说：“现在如果有人向我提起《回答》，我会觉得惭愧，我对那类的诗基本持否定态度。在某种意义上，它是官方话语的一种回声。多是高音调的，用很大的词，带有语言的暴力倾向”这意味着作者另有追求，也意味着诗歌“时期风尚”的变化。值得我们深思。 （注：本文选自本人主编的《大学语文》，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10年6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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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30 0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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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2-1-30 20: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