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草木
我注定不是一个观察者。哪怕
就是看电视,看见红军打战
我都会在很多场景下面,强忍眼泪
这个世间的事物,看多了
我不敢太看,甚至,有好多事
我听都不太敢听。看了初春
草木的模样吗。它历经的冬,那么湿
那么漫长。我举目,看遍地的
草木,面对着,龇牙咧嘴的风
它们内心的惊怵,绝不亚于我们的
小朋友听讲着,魔鬼的故事。初春的
草木,它就像一只,刚刚从水里
打捞上来的鸡。它所盼望着的
温暖,绝对不是我这么几个
简简单单的汉字,就能够到达慰问
纸上的春天
首先还是必须,假想一场大雪。之后
太阳油菜花一样地开出来。那必须
是一种,矜持的笑。它站在山岗上
山岗的下面,就是小桥绕着流水的,樟宅桥。
一颗老橙树的旁边,有两栋红麻石砌筑的小屋。
一栋是我的爸爸、妈妈住的,一栋
是我的文文、淳淳住的。而我就住在
橙树底下,喂养几只鸽子。最好它们
歇在雪地上的时候,油菜花,弥散着金光
弥漫着神农氏,最初、最原始的谷物。
雪在太阳下,稻花一样地开着,袭来一阵
一阵丰收的芳菲。而你呢,就作为一个
最质朴的单词。诗歌一样,在稍稍地呷一口
之后,就让我雪一样清楚地对你说,爱
在洪水中奔走
这条河曾经是多么荒寂。
它也曾经,是一条辫子。它的四周
曾经布满,血恨累累的伤痕
从浑浊到清澈,又从清澈,到浑浊
曾经付出了多少人,沤心的打理。
直至窗外这段雨水,当当地,敲打铁皮
一切澄淀剂,都是那么的徒劳。洪水
在多年以前,它就已经泛滥成灾。现实中的
我们就是一些,在洪水中奔走的人
时间,发条一样的紧。不要胡乱地观望。
更不要,总是抬头想期翼什么。
在洪水中奔走,假如心里,还可以打捞出
一份清澈,除了珍藏,我们还必须
有真切地珍惜好脚。在奔突的,行走中
我们还必须,让清澈,芝麻那么一丁点大的
火星,在洪水中渐渐地结果、开花、生根
火车掠过肩膀
它已经留给了我,太足的惊恐。
火车,掠过肩膀。一次次,它让我
想起年少的时候,洪水冲垮家园
水沟旁的村路。我不敢出去。
在火车的车道旁,我总是会避让出
三尺。我不得不这样。树木
在车道旁,火车开过的时候
连树木,都惊慌失措地霍乱,随火车
卷起的洪水,狂乱地飞腾。我不可能
有树木的韧力。火车,一次次地
掠过肩膀。我只能一次次地收受,灰尘
被摔落的伤痛。而后我,还必须重新
一次次地打点袋囊,向着抖索的天涯行走
爱情·湿柴的冥想
鸟雀的口舌,渐渐有了一些
哨子的感觉。被浸渍了一个
漫长的冬的太阳,终究有了
一点醒意。我也有了一些醒意。
这个初春,我还想展望。像一捆湿柴。
我想把自己,摞到太阳底下
去晒一晒。让汉字,纸上的春天
气息一样,渐渐地得以弥散、氤氲。
像我一直,寒碜的爱情。它沿途
疼痛,已经蔓延到了外面的,这个初春。
我想把这捆湿柴,摞出柴门去,晒一晒。
那么假如爱情,就是前面路途中的
那一阵阵淅沥的春雨,那么我幻念中的,爱人
我宁愿我这前面的所有路途,就被你打湿
纸下的春天
相对于纸上的春天,纸下的春天
更贴近响动一些。比如年糕,在塑料桶里
开裂的声音。比如,异乡的小区
摆早摊的伞布,在凌晨四点,舒展骨架的声音。
比如雾水,濡染睫毛,淬火的声音。比如
还有,我的手指,时而展开,时而又扣紧
在临近,惊蛰的途中,青蛙或许
转了个侧,只是我们没有听见,它转侧的声音。
再比如说我刚刚还在这里,懵里懵懂地
排列游戏,窗外的鸟雀就在用柳笛,把旧的
一天刷新。而我却手指冰冷。我的所谓的爱情
它可能还没有,在户籍里注册,那我就
更不必去想象登陆,想象它会在纸下这个
料峭的春里,就吹拂来油菜花温暖、银质的声音
诗人简介:桃源文学论坛会员。诗选刊版主。十多年前写诗三年,曾经在《诗刊》、《诗神》、《文学报》、《星星》、《诗歌报》、《百花洲》、《诗人》、《当代诗歌》、《星火》、《创作评谭》、《滇池》、《飞天》、《青年知识报》、《江西青年报》、《江西日报》、《南昌晚报》等报刊发表诗歌、散文一百余首(篇)。系上饶市作协理事,上饶县作家协会副主席。博客:http://blog.sina.com.cn/shangraoyih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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