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信美
你独自在晚来的消息里
在颠肺流离里 写信 嗟叹
现在已是四月 芳菲的时光
你们完全有理由 一丝线或满纸烟云
住进彼此体内 看虹
满怀忧伤的女儿 带着温和与优容
尽管“都是受支配的善良的生灵”
旧事
龟石盘踞 早先的银鼎山
楹联 石刻 尚存古风
八角楼犹如名妓 前襟背后
题满到此一游 在龙门阵里日夜飘摇
春日风轻月白 情侣们暗处接吻
一桩桩命案与幸福攸关
下晚自习的男生勾结成性
吹口哨 狂飙 满山呼喊
一个人隐藏于树影
雨水赶来 他们窃喜 纷作鸟兽散
我在春风里找你
并肩而行。上午的风裹紧衣领,
春寒料峭里你为了一条围巾执拗的
将手伸出,我像根弹簧
被弹在了街心广场。并肩而行,
个别人投来稀奇的眼光,
于是我感觉有些胀,去寻就近的公厕,
匆忙中差点儿和一老头撞个满怀。
他受惊的背影有一丝狐疑,
等我出来时,街上的人明显多了——
我仿佛不是上厕所而是看了一场电影
或者是一个病人,听他呻吟的病史,
这时光已经不那么冷,你却消失。
我向他们描述你的特征、衣服的颜色,
用手比划到我的耳垂,他们摇头离开。
整整一上午,街衢好似快进键,吱吱嘎嘎的,
我坐在空无一人的体育场,盘算着吃与不吃,
汗水涌来,正午的阳光分明走进了三伏。
我在卖冰棍儿的老太婆那用了五毛钱
述说我的不幸,然后这廉价的不幸很快化掉
在胃里。我想到了启示、想到了派出所、电视台、
还有车站。这是我怅惘的一天,像个疯子见人就问,
差点被挨打,陌生的城市你去了哪里?
傍晚稀稀拉拉,朝各自方向亮起来。
在通往未知的铁轨上,轰隆隆的天就暗了,
暗的还有我的容颜。我已疲惫不堪、打算放弃,
寒冷像早晨那样弹向我、弹向围脖,
一整天的寻找,雪花从空而降,街灯亮在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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