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汤胜林 于 2013-5-13 19:09 编辑
追忆一只鸡
汤胜林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提着一个鸡头
在茫茫尘世,寻找一只没有鸡头的鸡
——题记
记得在乡村教书的时候
我养过一个乖巧的小孩,六只优秀的鸡
我还根据它们的色泽、秉性,及当时的心境,给取了好听的名字
分别叫:蓝天,白云,东条英鸡,高尔鸡,民主,法制
然后等它们长大,一只只吃,吃到只剩下民主与法制的时候
鉴于法制经常把民主按在脚下,我们倒数第二个,干掉了法制
到消灭民主的时候,儿子不干了,妻子不干了
他们先是强烈希望,后是强烈谴责,最后强烈抗议
儿子喜欢民主,因为有时民主是他的随从,有时是他的坐骑
有时他叫民主来咬自己的手心,民主也愿意
妻子反对吃民主,是因为儿子喜欢的
她一律喜欢,没主见
我不喜欢民主,是因为凡事我赞成的,他们都反对
既然他们都赞成,按照民主的原则,我唯一的选择就是反对
就这样僵持着,直到有一天,妻儿外出
行前他们反复叮嘱,要善待民主,不准杀民主
后来的情况是,为了一个人在家一心一意写作
我把民主关进了门外的小笼子
有时想起的时候,高兴的时候,我就放民主去草丛吃虫草
不高兴的时候,就关了民主紧闭,扯民主鸡毛,听民主嚎叫
每每写作顺畅时,我就让民主享受人的待遇
一日三餐管饱,还给民主洗澡
要是写作不顺,心情不佳,诸事忙乱,对不起
我三天三夜不给水和食物,饿得民主有气无力
在饥一顿饱一顿的无序循环中,民主思想大乱
民主以烂为烂,乱打鸣,乱打扮,还发假消息
学下蛋母鸡叫,与邻家母鸡乱搞
我气不过,一手捉住民主的头,咔嚓,一刀砍下去
不注意,没按民主的身子,让它扑上对面的屋脊
再一大跳,扑进外面疾行的敞篷汽车
进城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