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子青悠然 于 2013-5-4 15:18 编辑
梦，不能停留 —— 读 马永波先生《秋天，我会疲倦》随笔
文/子青悠然
秋，是什么？明黄，丰硕，累累，同时也意味着即将开始的凋零，萧瑟以及忧伤。当然，还有梦。初读马永波先生诗作《秋天，我会疲倦》，第一感，我要停留下来，驻守在这一块“梦终极以及又一开始”的悲欣交集之所。
从题观，状态的界定与模拟可以判断此时身心合一。从心理上看，惟有抵达至某一目的地，或者说回落之后的一种放任与恣意，人才有可能松懈下来，体味到自己的精神状态和需求，不再高度紧张、汲取与行走。“会疲倦”，心理指向是神经细胞的全部松弛，等待放松、呵护以及修复。从身体上看，似乎只有最信实，最可靠，最安宁的情境下，人的身体才会主动懈怠，才会感知停留的必须，不再于现实的强迫中而一味“奋斗”。那么，以诗题展开联想，“秋天，我会疲倦”，诗者笔下的秋天到底怎样呢？
由题而引，读者阅读的欲望已然被点燃。诗的第一节，标准的淡墨写意朦胧画作：天空淡青，尘土散落，麦捆冥思，空气里充满阳光的味道。随着诗者引领，全然松懈，终止思考的疼痛，奔腾的热望，进入性灵的休憩状态——放逐疲倦停泊在秋天的安静燃烧中。
诗笔转承，自然过渡：“许多事这时就会想起”，赋予空间的历史纵深感尤佳。过往的，曾经的，未来的，梦想的，一任梦负载在身体中上天入地，写下浅深印记。诗作第二节，颇耐人寻味。一些意象足以叫人遐想：春天的风，夏天的雨，蝙蝠花，雪覆盖的麦田，乌鸦滑冰以及诗意后留下的“车辙上花纹”。所以这一切，思潮叠涌，不知是否映射了当时当境“学潮”的初起端倪。（依稀记得1986年12月中下旬，部分高等院校发生少数学生上街游行、张贴大字报的学潮。那时，我还在电校上学。同寝室室友接到她父亲来信，忠告其不要随流……）不究政治观念对与否，且从思绪喷涌而看，诗作诞生的年代，是一个思潮蓬勃丛生的年代，这是文化的秋天，也是精神的秋天。马永波先生说，“有感而发”是那时的诗歌理念。我想，诗作或许与政治没有必然关联，但诗作一定是对“那时”思想深处的一种个性审视与存在探究。
诗歌第三节，是我极其喜欢的一节内容。完全进入内心，性灵追求成为此刻唯一的演绎。人活着，不就是为了深刻感知心的需求而去努力，去梦，去行走并传承继而开拓进取吗？“那时，我们将有一座小房子/ 看雪花静静地落”那座房子，一定是依据我们的理想而构筑与建成的，雪花静静沿着心灵的脉络渗入每一处，“冻伤的麦穗，不发一言”注定过程的历练，沉积，淘洗，锻造，然后留下一粒种子——“循着呼吸会找到嘴唇/远处黑黑的灌木”,像浆果，却是一个不息的梦!
“像梦，在那里开始/ 再没有等待/ 也没有疲倦”,诗作末一节，以温婉而又坚韧的笔触驰向袤远和无际，为梦的飞扬竖起一面旗：“我将升起炉火/让它燃着/为几代后来的人”。综观全诗，不说笔调的丰润和深蕴，也不说诗行的韵致和余味，单从诗意题旨上看，作者言曲意深，寄托绵延，向之所指尤为积极而富于昭示，对于精神理念的坚持值得叹赏，其为代表作，值得反复品味和咀嚼，令人受益。今天，是五四青年节。静读此诗，不论是否走入诗者原初创作的境界，私以为对个体而言，都是一种美好的享受，一种有意义的存在，一种守望精神家园的幸福与快乐。
字数：1260
2013.5.4 14:35 草
附：
《秋天，我会疲倦》
文/马永波
天空像塑料布盖着草地
泉水靠在石块上休息
尘土淡漠地落在草丛
那些田间的麦捆
还在沉思
含着浓浓的阳光
我将到达那里
一道土坎，是我们休息的地方
苇草折断了
粘在夕阳上面
秋天，我会疲倦
马的眼睛也变得乌黄
它忍住了
站在热热的草里
许多事这时就会想起
想起春天那场风
夏天那场雨
蝙蝠花的影子一直在飞
想起不久将有一场大雪
覆盖这块麦田
乌鸦在车辙后滑冰
就在那里
留下花纹
那时，我们将有一座小房子
看雪花静静地落
像冻伤的麦穗，不发一言
这样的时光仿佛已千年
循着呼吸会找到嘴唇
远处黑黑的灌木
留住了我们的心
很大
像浆果
像梦，在那里开始
像梦，在那里开始
再没有等待
也没有疲倦
我将升起炉火
让它燃着
为几代后来的人
1986年
|
发表于 2013-5-4 14:41
收藏
分享
发表于 2013-5-4 20:4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