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

黄开兵

故乡

想赞美，我毫无底气
我无法像祖父那样
对你每座山的皱褶都了如指掌
也无法像祖母一样
了解你哪一寸土地肥沃哪一寸土地贫瘠
我甚至不能像父亲母亲一样
日夜与你厮守
我是你的叛徒，但我爱你

我曾离你而去，浪迹无数个城市
当我想起你，一切都那么具体:
盘阳河里戏水，捉鱼摸虾
云盘山下放牛，砍柴，摘野芭蕉
坡福种玉米，那力收稻谷
岜孟，就是那片松树林
埋着我们的列祖列宗
那设坡上捅过多少次马蜂窝啊
陆能甘蔗林里经常挖竹鼠
陆塘田鸡，泥鳅，塘虱
村前的坡顿捕蛇
……
大年初一拜社神，大碗喝酒
三月初三唱山歌，大碗喝酒
五月初五包粽子，大碗喝酒
七月十四祭先人，大碗喝酒
八月十五敲锣打鼓驱天狗，大碗喝酒
九月初九重阳日，大碗喝酒
十月初十庆秋收，大碗喝酒
米酒，苞谷酒
醉在田间地头

我找不到华丽的词汇赞美你
故乡，一想你就不免矫情
我说爱你，一点都不会脸红
落后，贫困， 东倒西歪的村庄散乱地嵌在大山里
当我重新走在你的掌心上
睡在你的怀里
觉得舒适，安稳
我像一只流浪狗
寻到回家的路
终于又能伏在熟悉的庭院安静地喘息
院墙篱笆架上南瓜花开得金灿灿
2013.6.15

莫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