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秋天交出叶子的树
作者:赵雅君
那棵树,正一片一片交出全部的叶子——
货币发行者,掏出小到圆角分的面值
接济虚空和过往。对面是寂寞的村落
飘向远方的人是去年的叶子
替代留守者交换一把能抓住的命运。
而我,家园离我渐行渐远
不能视那些叶子为万能的黄金储备
财富在最没用时会比生活本身沉重
也不愿意将那些树看成是慷慨的施舍者
我,朝叶夕拾,以备不时之需
就像,我画好风景,却发现没捡起
出现在我生命中的一枚图钉
就像,我现在要把一袋土豆扛回家
才发现,最需要一段扎袋口的绳子……
那棵树给我和乡村百年预言
它的远见超过了我生命的长度
但我还是愿意相信,冷清连着繁华
散场为了开场。我不敢怠慢
这凄楚蕴藉的温暖
或偶而从旧年的书本里翻出一枚心形馈赠
我依然会被落叶问候得热泪盈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