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在化铜厂打工,同事指着不远处的灯塔说“小屁孩,你爬上那座山,就能看到海”
天蒙蒙亮时,就对着那座山进发。
从山脚开始,一步半就有一座坟,漫山都是杨梅树,死人,杂草,和孝子孝女们刚丢弃的白布,登山石阶的进口还有一个我。
身上每根汗毛都在抗议,不过我仍旧大踏步的向前。
爬到半山腰时,大雾从那些墓碑中拱出来,使我根本看不到山顶,只能跟着弯弯曲曲的路攀登。距山顶大概只有三十米时,路也没有了,灯塔在大雾中只露出半截,此时我只能顺着向上的感觉攀登。
拖鞋被露水侵浸的湿滑,杂草将我的小腿割出很多血液,我因透支体力而颤抖的四肢,在为看海而攀登,攀登,也只有攀登!
我认为我是第一个征服这座山的孩子,我在山顶选择一块石头,蹲上面抽烟,也只能抽烟!
大雾笼罩下的欧江入海口,满目都是淡黄色的江水,和白茫茫的雾。若不是远处“灵昆岛”的油菜花的花香,和江边废弃造船厂的铁锈味,我一定认为这是一场噩梦。
此时身前看不到海,身后看不到美丽的“黄华”小镇,迷雾和江水之间,那一缕比头发丝还要细十倍的蔚蓝,是收获,是满足,更是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