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老了
文/党水北
三只下蛋的母鸡
是母亲临走时托付给你的遗孤
你悉心喂养它们
像当年喂养姐姐、哥哥和我
分娩过后鸡们磕磕绊绊
唱一首老歌与你相依为命
你在地头锄草
包谷林里穿行着太阳的汗珠
那一棵苦柬树下，新栽的柏树正壮
隔着一陇黄土，母亲与你相濡以沫
是难舍老宅的熟稔吗
是眷恋猪栏前母亲风干的音容吗
是住不惯我漂泊在风里的小巢，担心不接地气吗
一年又一年
你用坚韧的唠叨坚持你空巢的守望
过完除夕就是马年了
这是你的本命年
还没来得及点亮你八十四岁的寿烛
你曲折的脊梁便不堪重负
压疼了一个新年的病床
尝一口我煎熬的米粥
那是你难以下咽的疼痛
父亲老了
你倒伏的目光隐身不住的枯涸
是故乡核桃树下那眼老井吗
荒草冷落的井床前
印满了你凌乱起落的过往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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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27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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