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青蛇
它忽然把头抬起来，并且对我左右摇晃不停。我知道这是一尾青蛇醒在月下，被涌来的月光浮起。月光涌来之前，这尾青蛇已经做好准备，袅起的尖细尾梢，早在黄昏时分，就被自己捆扎在一棵小桉树身上。夜深的久了，任凭月光怎样冲击，青蛇只是被反复流动的月光洗刷的更为青葱和窈窕。青蛇告诉我，向桉树拴牢自己尾梢的忙碌中，忘记伸出红信子在月光中濯洗。这件事情非常重要。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她路过青蛇的穴前，自己答应过她的，并说，濯洗后的红信子，肯定要比阳光下舔过桃花骨朵染红过的信子更为清洁红艳。洗不洗红信子，青蛇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后果？即使遗忘了，遗忘也是过错，答应任何人的事情没有完成，任何客观原因的造成的结果，说自己没有过错是没有理由成立的。青蛇当然明白，她早来过了，只是不愿见它。她就藏在桉树后一座岩石下，在月光的流水中洗她好看的青裙子，青裙白月的不停地弄出水声，摇晃桉树边的青蛇脑袋时，它就知道她来了。月光远去，月亮最终消失，世界沉没在寂寥的混沌之中。她是否困在月光深处走不出来？青蛇解开桉树上的尾巴，游进黑夜里是否寻她？游进夜深处的一尾青蛇，它的红眼睛不停转动，东顾西寻，在黑暗中潮湿又明亮。我站在不远处，开着的缝隙的一个窗内，向外瞅完月光下发生的事件，如月亮消失之后的黑夜一样保持沉默。因为今晚最终的结果，已然看不见月光继续流动，看不见曾经在月光中浮动的青蛇。岩石下濯洗的青裙子、月光的声音，也许晾晒在黑色的石岩上，如石岩一样黝黑吧？混沌笼罩的大野中，唯一隐约可见的是青蛇的尾梢留在桉树腰上梱扎过的痕迹；它在青蛇解下尾梢遗下的鳞片中蠕动，一圈又一圈的勒紧小桉树，并闪起绿的小光亮。
（20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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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8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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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4-4-8 20: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