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张执浩:诗歌不需要写
据搜狐文化2014年04月27日消息(陈波)
搜狐文化:你曾在接受采访时说“诗歌不是写出来的”?
张执浩:对,而且我现在越来越坚信诗歌不需要写。一个好的诗人,他会时时刻刻保持“写”的那一刻的到来。我写诗歌也写小说,我觉得写小说,需要像一个劳动者一样去伏案写作,但写诗就是像一个人去生活,然后在生活现场感受生活,有脱口而出的语言能力。这也是我最近老在说的,我对诗歌的追求方式:目击成诗,脱口而出。目击成诗是对自我写作的一种警示,我不写看不见的,我的诗歌从来不是一种意向,不是猜测,诗歌是一种可以把握可以感知的日常现实,这样一种日常现实对当代诗人是一种挑战——如何用独具个性的东西,比较深刻地呈现日常现实背后暗藏的玄机。我老写日常,但和别人不同的是,我不是对日常生活的简单罗列,而是日常生活中人之为人的秘密,比如我已年过半百,尽管这样的人生不值得一过,但仍然为之乐此不疲地去努力,这中间必然暗藏些玄机,我就是通过写作去发现、触及这种命运的机关。
搜狐文化:“生活”这个词在你的诗歌写作中,一直以来都是个很关键的词语。有些诗人不大愿意去外露这种个人化生活化的东西,为什么“生活”在你的写作中占有这么核心的位置?
张执浩:这和我的生活有关,基本上我就是个居家男人,年近50了还是,这种状态也是被迫的。从早期独自带女儿,到这十年来为一条狗而改变生活,放弃很多出门游玩的机会,这些看似被迫的生活,我消解了很多对生活的抱怨,把它看做这是认知生命的一种通道。在我的诗歌中,有人间烟火味,你可以看到我个人的身影,在诗歌中我不是对日常琐事的抱怨,而是一种平和的语调,而且越来越平和。
搜狐文化:好像你最近也在读一些古典诗,比如陶渊明的诗歌里也是很日常化的东西。
张执浩:现代的大学文学史把古代诗歌变成了一种纯粹的审美,比如杜甫的诗,杜甫的诗很多都是日常的。
搜狐文化:很多人在微博上表示,收到你的《宽阔》很激动,比如韩东就说你是一位被低估的大诗人。
张执浩:(笑)这只是朋友间的一种说法了。《宽阔》是我出版的四本诗集中最成熟的一本,也是最能体现我写作特色的。
搜狐文化:你曾说过,通过这本诗集的写作,开始面临文学本质的东西,这个本质的东西是什么?
张执浩:就是我刚才说的人之为人。我一定要让我的文学作品有热情,如果没有热情怎么活下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