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子
她盘坐在地上，尘土在阳光里
漂浮着甜蜜的味道
头发披散着
一直垂到地面
此刻楼道有人经过
榆树下的石凳上
小情侣正在说着永不流逝的情话
她在阳光打折的地上静坐着
腿上的书翻了大半
睫毛上，不知是泪水，还是玻璃珠
突然我就想，为她写一首诗
瑜伽
青草地上的姑娘
不停的扭动，翻转着自己
以各种扭曲的形状
面对太阳，还有大地
她总想着这样
就能在泥巴上
完成一场回炉重造
粽子
在早点铺子里
看见一串粽子冒着热气
黄绿的外衣，被麻线缠绕得十分精致
那里面，包裹着大枣，糯米，芸豆
红豆馅，绿豆馅……
我咽下口水，多么诱人的吃食啊
端午还没到，它们已经在人间烟火里
散发香气，招徕着生意
让我想起那些南方街道上早熟的少女
猩红的指甲轻轻勾上某个陌生男人的颈项
尖尖的四个角，有一半埋在水里
一半露出来，像一个个小小的坟包
突然就想到我那埋在泥土坟包里
因糖尿病逝去多年的外公
他走前三四年，都无法吃下一个甜粽
我收回了手，快速的离开了事发现场
原谅我，你们这些晶莹剔透的可人儿
原谅我无法咀嚼外公缩小的坟冢
原谅我满腔快要溢出来的回忆
再塞不进任何东西
葡萄
从清早开始，就在阳光下
和瓦罐里的水谈情说爱
到了夜里，又窝在白玉金樽的怀里
打马塞上，在苦霜的铠甲上走一遭
在美人指上，是一颗圆润的黑珍珠
胜于赵飞燕，逊于杨玉环
但葡萄就是葡萄，不是红珍珠黑珍珠
它就是一颗籽实皮薄的水果
就像女人就是女人
不是红颜祸水
不谈爱情
今夜我们不谈爱情
就像我们不谈村庄和乡愁
不谈高粱和水稻，不谈被你冷落的
在边关坍塌的黄泥土路
我们不谈爱情，也不说诗歌和散文
更别提它给我们带来的一语成谶
和此后人生的不安稳
我们也不要说国事，不要说穷人和乞丐
更不要说我们遇见的陌生女人
最好是，我们什么都不要提
就安稳的在心爱之人的肩旁坐着
等晚风越过头顶，月光下的湖水渐次荡漾开去
嘘，亲爱的，我们最好什么都不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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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28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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