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洪芜 于 2014-7-23 23:43 编辑
干瘪的村庄
若说村庄是干瘪的,灰喜鹊会在你头顶盘旋,做一些俯冲的动作。有村民过来挽起衣䄂,抖动强壮的肌腱。阳光与土地揉合的肤色,让你被奶洗得苍白的脸色自惭形秽,你不可以逞强跟他比腕力。聪明的作法是,面露惊讶羡慕的颜色,继而变脸为灿烂的笑容,等盘旋的灰喜鹊飞回它的巢。
若说村庄是干瘪的,篱笆边上打盹的一条老黄狗会冲着你吠。吠声引来村庄深处媳妇们的张望,你张开的嘴再也无法合拢。那一对隆起的山峰伴随村庄的呼吸,起伏,顶住你的肺。那高翘的臀却翘动你的心。你喉节蠕动,任凭直勾勾的心思跟随眼睛的节拍舞动。直到一声“娘”将你的心思拉回,老黄狗坐回篱笆边。
若说村庄是干瘪的,泥泞河最清楚。它发一次脾气,村庄就淹一次。它偶尔的一次断流,土地就要干涸,庄稼枯萎,灰喜鹊搬家,篱笆边上的老黄狗蔫了。村庄日渐瘦下去,瘦成一页皱巴巴的旧报纸。你不可以把它搓揉成一团。那纸上端坐的老人,身体也如一页纸那么厚。一张脸,沟壑纵横,眼睛深陷成湖,皮肤再也展不平。他们可不是一张张发黄的白纸,他们皮肤的褶皱里装满了故事。若把这一页页装订起来就是一部村庄的线装书。
你不可以说村庄是干瘪的。
2014.7.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