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常（2手）

非飞马

世事无常
2 P4 q& [8 [) \8 B6 \——记一次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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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e( h" X+ m9 [/ s0 g那个男人早上还好端端的
/ Y. F& f& u. K: |0 k4 Y; X中午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2 |4 J- R- y: _7 W+ `% \+ z/ a早上出门的时候
他还和妻子亲热和吻别
转眼间他就离开人世
他坐的那辆帕萨特迷失了方向
" y  \, U1 ~9 e+ b; v没有将他运往生活的目的地
: B3 Y; z% t& r! u) i3 T$ F" S而是径直地将他拉到灾难的现场
现在，他永远地离开了妻子和儿子
离开了爱他入骨的亲人和恨他入骨的仇人
2 c9 t, Y8 S/ @  x- ]现在，他直挺挺地躺在殡仪馆里
满身的伤痕，可他再也不知道痛了
亲人哭成一堆，可他再也没有悲伤和眼泪了
他离去了，他感觉自己一直在飞
  [# X: |8 V# B% c从那辆帕萨特飞向十米高坡那刻起
一直在飞，一直在飞
他不知道，那辆帕萨特
离坟墓那么近，离地狱那么近
他一定很后悔吧，此刻
* O" `7 S; `; F# A" ^他鼻青脸肿的躺在殡仪馆里
他或许一直在想：早知道是这样
8 N+ C- |7 t' y$ D! O, n) {! r他就不用出差了，就守着妻子儿女
只要永远地在一起，再穷再苦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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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仪馆里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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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s. v3 D7 ~3 N5 T: N9 x9 u那嚎啕大哭的
0 M: g8 _# O$ h4 C& r一定是妻子
这些年来嫁给他
她满腹的委屈
穷苦和劳累
0 ]7 a* ?( X6 a1 {2 m$ k% D' ?也都不值一提了
2 O8 K( _# H* S' Y现在，悲伤像大海一样膨胀
在她的体内潮涨潮落
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3 U) c/ |9 l# C8 V4 p她只能嚎啕大哭
5 U- y7 E7 `8 T1 u哭出她那满腔的绝望和疼痛
哭出她对未来的茫然和伤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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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3 }5 B" e% x! Q; U/ I  M那压抑抽泣的
4 y4 Q8 Y6 p( C一定是妈妈
一辈子的苦难
让她早已泪腺干瘪
; ]5 I1 ^1 d; p- N! {4 _2 t时光抽空了她体内的水分
4 U9 ]5 N' r3 B* n! P只留下一个干瘪瘪的躯壳
她本以为老天爷是怜悯她的
但是现在，她知道她错了
' _) v8 c" g( q! N# B' A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
" D& i4 G( ], z5 B$ I像大山一样压着她
6 M& d9 ^) j0 P/ O她的腰已经弯了，背已经驼了，眼睛已经昏花了
此刻，她对命运生出了无限的恨意
. d6 P' c  g8 W7 k$ I1 m- `7 ?! D她恨命运之神为什么不带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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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咯咯笑着的，不时啼哭的
, @9 |$ a1 h& d& h. b9 l一定是他襁褓中的儿子
- P' A" u" M$ Y/ u3 w他笑吟吟地
吃饱了就甜甜地睡
) z* E% v# D& G9 F: L0 N8 l) k0 Q2 P春天的暖阳照着她
母亲的体温包裹着她
殡仪馆里的哀乐
轻柔，舒缓，虽然没有妈妈唱的甜美
却一样可以当摇篮曲
让他美美地睡去
! }1 H7 t2 ]: W0 U" }; V他不知道，一觉醒来
3 J: t- B# T; x3 t% O" ~$ b爸爸就没了，他就成一个可怜的孤儿了
他不管这些，他只是吃了睡，睡了吃
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 h2 b( ]1 ], l+ Q2 P& M% x1 g# f那些忙忙碌碌
在殡仪馆里跑来跑去的
一定是亲人和帮忙的朋友们
2 S% V7 j: R) ^4 T  Y还有殡仪馆里的工作人员
他们忙忙碌碌
2 u  b4 m- K' \* I谋划着晚间的遗体告别仪式
, j* E. {- F1 T3 e. @) F: B到时候，他们将弯腰，鞠躬
就这样在俯仰之间与老友告别
他们站在灵前，不知道给老朋友说点什么
就在眼里含着一颗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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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锡锋

车祸可悲！提读现实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