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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花及其它
/文礼
1
私藏童年的丹,在一株杜鹃花的梦里次第开放。山下小河淌水,山上的月光有一副浅浅的酒窝。
远山连绵起伏,父亲的灯盏倒扣阿哥的脸上。
四月的船舱空空荡荡。母亲的泪水在厨房中沸腾。
丹从山上走来,胸膛别着一瓣孤独忧伤的雪。
丹的眼睛像一首四月的诗,思念潜入清澈的河底,打捞九月的草原和马尾。
2
推开的四月的屋顶,丹儿羞涩的十指触摸到我远方的心事。
故乡万家灯火。杜鹃花粉红的花瓣被一阵风倾斜了笑脸。
一座季节在四月的唐诗中摇曳。
睫毛弯弯,丹,却守着一盏盏小小的童年不愿告诉我。
高原上的羊群消失在远山的夜色中。月亮偷偷爬到窗外,打听丹儿的秘密。
3
四月草长莺飞,云贵高原上布满了滴血的杜鹃花。
父亲牵着一头水牛走过乡村的小路。丹儿骑在童年的牛背上。
一只猫,咪着双眼。抬起头,抵达了一片弯弯的童谣。
母亲坐在门槛内,探出半截身子,呼喊阿哥和丹儿。
黑色的蝙蝠在月亮上滑翔,朦胧的石阶长满紫色的青苔。
4
风景倒退。风从一场雨中归来。
篱笆旁的小道,轮廓有些变得弯弯曲曲。
月亮和从前一样,缓慢抒情地抚摸着丹儿羞涩的脸。
在四月和五月的交接处。一株童年的杜鹃花在贫瘠的云贵高原上节节上升。
推开外面的世界,丹儿突然停止了长大的脚步。
5
炊烟袅袅,二十四年前,一朵四月的杜鹃花装点乡村贫瘠的暮色。
下半夜,雨声点点,丹儿撅起失眠的嘴唇。
时光静止,童年的短笛从四月的尾巴处突围了出去。
故乡,埋藏了一颗思念的种子。
二十四年后,那个叫丹儿的姑娘终于长大成人,一千朵杜鹃花在身后追赶。
6
七月的小镇,羊群在移动,杜鹃花在歌唱。
发生故事的傍晚, 青春流走了,倦鸟回林。
一场梦结束在开始的地方,丹儿藏起了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珠。
窗外,豆大的雨点植入心底。
穿过丹儿薄薄的梦境,面朝大海,思念抵达八月的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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