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肖振中 于 2014-8-22 21:12 编辑
中韩诗人对话:诗歌死了还是没死?
据《信息时报》消息(见习记者 陈宇强)8月18日,第三届南方国际文学周独立单元“诗歌岛”在琶洲会展中心举行了首场活动“诗歌的身份——中韩诗人对话”,南国书香节也迎来了诗人于坚、韩国诗人李晟馥和当代文学批评家张清华。活动开始前,李晟馥与于坚分别朗诵了自己的诗作,给现场带来浓厚的诗意。
诗歌的身份VS诗人的身份
批评家张清华担任了这场对话的主持人,他认为讨论诗歌的身份,就是讨论在传媒大众文化极其发达的当下,在公众的视野里,诗歌究竟是什么的问题。与这个问题相关的,首先应该讨论诗人的身份与诗之间的关系。李晟馥回应说:“我教了十八年的法语诗,但是写诗和教学是完全相悖的事情。教学是告诉大家诗的结构,写诗却如同在迷路中行走一样,无法明确地表达。从这点上来看,诗和人生一样的,虽然知道从哪里出发,但是永远不知道终点在哪里。”
于坚则认为诗人的身份具有两种:“诗人的身份分外在和内在两种。我曾经当了二十年编辑,这个是我非常世俗的身份。诗人作为一个人,首先是通过这个身份和世界产生联系的。内在的身份是灵魂的身份,从诗的角度来和世界发生关系,诗人借此摆脱生命的无意义状态。”
诗歌死了VS前程远大
近些年来,诗歌在公众视野中引起非常大的争议。对此,张清华感受颇深:“有人甚至将诗歌变成一种行为艺术,提倡裸体朗诵。‘梨花体’、‘羊羔体’的出现,让大家认为诗歌失去了纯粹性。实际上,我认为这是诗歌两个元素之间的关系造成的,一个是不变的元素,一个是变的元素。”张清华表示,在公众认为诗歌不纯粹的情况下,诗歌可能会迎来新的机遇与无限可能。
于坚对新诗的未来表示乐观:“中国的古典诗歌在两千年前基本已被写完,它已经在唐宋时期抵达了伟大的高峰。但是新诗远远没有写完,才仅仅开始。如果新诗在当下的混乱引起了读者的种种猜疑,那也是一种开始的混乱。我认为,如果想成为诗人,新诗绝对有远大的前程。”
但李晟馥的看法相对比较悲观,他说:“诗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况,为了拯救诗我们做了各种各样的努力和尝试。诗的本体已经消失,也许诗已经转向广告、媒体这类载体中去了,现在拯救诗就像哄着怀抱里已经死去的孩子妈妈是一样的。我觉得与其大家做拯救的动作,还不如一起承认诗歌已死的现实。”
于坚:诗歌应与时代发生深刻联系
据《南方日报》2014年08月19日消息18日下午,由南方报业传媒集团、广州时刻文化传播有限公司主办,289艺术传播、蓝虎品牌策划、诗歌岛荔枝FM承办的南国书香节系列活动——拙见·第三届南方国际文学周独立单元“诗歌岛”在琶洲国际会展中心举行了首场活动,主题为“诗歌的身份——中韩诗人对话”。中国“第三代诗歌”代表诗人于坚、韩国当代著名诗人李晟馥以及中国著名诗歌评论家、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张清华共聚一堂,共同探讨了诗歌在当今社交网络与自媒体活跃时代的身份价值,与现场的诗歌爱好者分享了他们对诗歌的独到理解。这既是一个非常公众的话题,也是一个非常专业的话题。
活动一开始,于坚与李晟馥两位诗人分别为现场观众朗诵了自己的代表诗作《只有大海苍茫如幕》、《夏天的山》等诗,让观众感受了诗歌的魅力,于坚更是破天荒用昆明话诵读自己的诗歌,现场洋溢着诗意。“念诗是很严肃的事情,诗人可能花一个月的时间去写诗,但读出来就是几分钟的事情,要用心去体悟和感受。”
于坚:
新诗充满无限可能
于坚对诗人身份的话题颇为感兴趣,他认为诗人具有两重身份,一重是外在与世界发生世俗联系的身份,另一重则是内在与生命本身发生联系的身份,“现代社会的特点是要把一切东西都要变成一个可以量化、可以把握住的东西,但是诗歌永远指向的是无,是与那个无法把握的世界的对话”。
前段时间的话题人物——鲁奖获奖诗人周啸天,一度让诗歌重回大众的视野。于坚表示,诗歌应该保持纯粹性,而这种纯粹性不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遗世独立,而是应该与时代、生命发生深刻的联系。他还用自身创作心态在不同阶段的转变来做解释,“比如说,我在青年时代写作,醒过来的是我生命中比较愤怒的一部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生命里面的另外一部分也醒了过来,表现为人生温暖的一面”。
对于诗歌写作的可能性这个问题,于坚的态度较为乐观,他表示,中国古典诗歌早已抵达了伟大的巅峰,但新诗才仅仅是开始,充满无限的可能性。“我们这个时代的诗歌和古代是不一样的,古代诗很多都是以山水为主题的,但是在我们这个时代大地变成了对象,风景区是要收费的,如果用古体诗歌的那一套,无法表达我们自身的存在,新诗的出现不是偶然的,我们与世界的语言的关系必须要发生改变。”于坚如是说。
张清华对此也深有同感,他觉得诗歌并非一成不变,而是变与不变的有机结合,“‘梨花体’、‘羊羔体’一出现,大家都议论纷纷,觉得诗歌失去了纯粹性,实际上我想这是诗歌的两个元素之间的关系造成的,一个是不变的元素,一个是变的元素。我们对诗歌的认识往往是用静态的方式,但是事实上诗歌作为一种古老的存在,一个文体,一种艺术形式,它有不变的东西,也有一直在变的东西。”
李晟馥:
诗和人生一样充满未知
来自韩国的诗人李晟馥早在1970年代就已经成名。尽管语言不通,但在现场翻译的帮助下,他还是竭力表达了自己对诗歌的深刻理解。他的观念十分纯粹,在他看来,诗歌是对生命的一个解释途径,“诗和人生一样非常茫然,也非常短,虽然知道从哪里出发,但是永远不知道终点在哪里”。
经过40余年的创作历程,李晟馥对诗歌已有了哲学式的理解,“我觉得一个人如果知道诗到底是什么的话,在那种情况下他可能就不需要再写诗了”。他还用了精妙的比喻来解释自己的想法:“读诗的话,就像矿工戴着一顶有探照灯的帽子,因为有那个灯所以可以看见前方,但是这个灯照亮的范围是有限的,我觉得诗可能就像是火柴的微微火光,瞬间点亮了世界,可是很快就消失了。”
对于诗歌发展的可能性,李晟馥的态度则有些悲观。在他看来,在大众传媒文化急剧发育的时代,诗歌已经逐渐远离了文字这种载体。“也许诗已经慢慢转变到广告、媒体等载体中去了,我觉得大家与其做一些徒劳无功的拯救,还不如一起承认诗歌已死的这个现实。”李晟馥如此说道。
南方日报记者 钟琳
实习生 许舒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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