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南山的头。和南山头的头。
鹊和招摇，眺望着西海。
桂在上，黄金和玉在下，且受我一拜。
细长，扁平，柔软。多么怪诞的名字，饱食终日。
有一种树，黑色枝干，光芒四射。照见一种野兽，人一样的外形；照见一条河流，育沛的家乡。
山，我的衣食父母；水，我的衣食父母。
2
东三百里，再东三百八十里，山长出翅膀。
怪兽，怪鱼，怪蛇，怪木，云集一山。
没有争斗，和谐相处，大自然的万物从来都是人的楷模。
有一种蝮虫，反鼻而存，满身绶文，不知从何处得来的艳遇。
3
阳多赤金，阴多白金，真是一座金山。
但名字却拒绝带金的字眼。
像马，白首，似虎，赤尾，美丽的叫声，如人在深夜唱歌。像保佑，又像祝福。
有一种黑龟，鸟头蛇尾，夜夜敲击破木。
可治耳聋，可除脚茧，像药，又像医。默默悬壶济世。
4
将木换成石吧，还山本来面目。
从身子看如牛，从尾巴看似蛇，从翅膀看像鸟，集牛蛇鸟于一身。
冬天蛰伏，夏天哞哞而鸣。
眼睛和耳朵激烈冲突。
想象错位，心南辕北辙。
5
又东三百里的传说。
阳玉，阴怪木，命运的选择，还是上天的垂怜？
有兽摇身一变，九尾四耳，装羊；眼睛在脊背，永远仰视苍天。
鸟也摇身一变：三首，六目，六足，三只鸡的组合；幸亏，只有三翼，不能满足于高飞。
飞亦可，不飞亦可，一座山的尴尬。
让我们也摇身一变吧，一切奇迹都在摇变之中。
6
阴拥抱一块块巨石。石分丹、青，涂抹面庞。遮蔽，或者更好彰显。
九尾狐，又一次哭出婴儿制胜。这是它的前世，今生，或来世？
有鸟如鸠，其名灌灌，声若呵斥。
“佩戴它的羽毛，你将终生不受迷惑。”
这真是一条英水，养育赤鱮，人面鸟心。鸳鸯之鸣，难道自己要唤醒自己的爱情？
7
那就望吧，望就会有前景。
撇开红沙，撇开白石，单就一兽，足以眼开。
想象在这里气喘：猪身，鸡爪，狗吠，这是一种征兆。
有一种鸟，鹞鹰之形，却有一双人手，作鹌鹑之鸣：如此支离破碎，如此大胆组合，如此矛盾统一。
上天的旨意，还是上天的无能？
它的叫声就是它的名字，或者它的名字就是它的叫声，这是谁开的先例！
8
你帮山命名，山帮你定位，互相弥补，互不迷失。
山的暗示，兽的启迪，水的提醒。否则，我们的想象一片空白。
身若猕猴，赤目长尾，呻吟预示一场洪水：一场欲望的洪水。
9
一座山的名字远比一个人的名字，更多一层神秘，一份古老，一种揣摩不透的蕴藉。
这还是兽吗？人形，猪鬣，穴居而冬眠。
其声如斫木，出则徭役。象征，预示，一种活在文字里的警钟。
10
人兽同体，这是一座山的杰作。
虎身，牛尾，叫声如狗吠，却有一个彘名。想象空转，思维卡壳。
苕水出其阴，北流而入湖。湖中盛产一种鮆鱼，其状如刀。
谁下达的指令？它们成群结队，从水的内部
抽刀断水……
11
一再提醒，反复告诫，可谓谆谆。
金玉之地必多兽，兽是一种贪念。贪念凶猛，偶尔也很温驯。
如羊，无口，不食不饥。
一种传说，无法证实，但丝毫不虚。
12
鹿吴之山是父，滂水是母。
养育蛊雕，亦禽亦兽，夜夜作婴孩之啼。
向谁索奶，又向谁
索三魂气魄之命……
13
自拒山至漆吴山，十七山，七千二百里，我的目光在龙身鸟兽上打滚。
祷过山的犀兕，驮走我成吨的好奇。
三只脚，一副人脸，自己呼唤自己，名声合而为一。
水中有兽，鱼头蛇尾，另一种版本。
鸳鸯之鸣，古老的应和，与爱情无关。
14
丹穴山。山上有鸟中之王。
头上花纹成“德”，翅上花纹成“义”，背上花纹成“礼”，胸部花纹成“仁”，腹部花纹成“信”，是曰“凤凰”。
理念之鸟，载歌载舞，天下升平。
我被呛了一下，肺里烙下千年阴影。
15
桂山黑水，分娩一种鱄鱼。
状如鲋，彘毛，音如豚：不伦不类。
一种组合信号，一种多拼文字，相差甚远。
旱，鸟兽承担的使命。令丘山之鸟，其状如枭，人面四目双耳，其鸣自号。
号则天下大旱。鸟之感应先行，
人啊，为什么总是麻木迟钝于灾难？
|
发表于 2014-10-15 22:05
收藏
分享
发表于 2014-10-16 08: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