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觉的时候，就开始琢磨我的故事。故事里需要一个人倾听才行。这夜死沉沉的，一丝光亮也没有，路灯全坏了。
路灯全坏了的时候，才真正的是一个夜游者。
真正的黑暗没多少人看见过。真正的黑暗。还记得我给你讲述的那个故事吧?很早之前，一个矿工的故事，那时候他还年轻。
很多年之前的事。
人有必要多碰见些事才行。
碰见的事往往都是偶然的。偶然当做的必然存在。也就是听天由命吧。
人往往把黑与白看得太清楚，然后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然后再走回去。就是这样，人其实是很不完全的生物。
寻找的过程才是全部的意义。最黑暗的时候人看不见任何东西，最白的光里人也看不见
东西。只要还在熟悉的环境里走才行，就可以摸索着从前所看见的东西，一些记忆走出来。
这就是我所要给你讲述的故事所要给你的启示。不害怕，冷静。
才能够找到办法。有很多错误全都是不冷静所造成的。一些很有希望的事由于一连串的错误才最终造成了不可救药的后果。那时候，也是个夜晚。我给你讲那个故事。
环境，距离拉开了越大也就越能吸引住人。可能就是如此，我从一开始就认为了。我是个能够把故事讲述得很精彩的人。你从一开始就认为了，我有多棒。
最初的故事，还记得那个夜晚。有月，有澎湃的要说话的激情，越讲越有精神。我给你讲一个年青矿工的梦想以及际遇。讲他最早写过的诗句，他与一只存在於完全黑暗里的蟋蟀的对话。他将他的奋斗与历险，当然最后的都是失落。那时候他说，他就是从一个高处坠落的人，他说，看啊看啊，地面还没到。是他的乐观精神解救了他。
那个夜晚他突然间讲到了什么才真的是真正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那个形容词其实是真的。有一次他在井下独立工作的时候，一个人，他头顶上的矿灯突然间熄灭了。他陷入进完全的黑暗当中，完全的黑暗。几公里之内的范围不会有人，黑暗里不会有光。
那时候他几乎就陷入了绝境，还好，他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他是个遇事极其冷静的人。
由于他顺遂的性格，他很快地就找到了办法。
左右可以分辨，由于他的身体存在。方向可以分辨，由于他能够分辨左右。有这些就足够了，况且还有些记忆当中的画面可以在黑暗里重新组合来作为参照物，有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于是他开始行动，当做一个很好玩的游戏来完成。黑暗的袭击其实并不可怕，反而创造出了求之不得的游戏氛围。当时他就是如此想的。
于是他就顶着风向摸索着巷道壁帮上的进水管逆行，进水管凉凉的，一些出汗的水珠被粘在手掌上，还有些锈迹也被沾上。
在井下，水与风是顺行的，它们往内里去。要想往外边去，就只能够采取与它们逆行的方法。这就是逻辑。
眼睛没了，就靠手足，皮肤的感知完成，那样小心地往外磨蹭，脚步以厘米计算，快了不行，怕掉进水沟里，如果掉进去的话，就真正毫无办法了。他一点点往外磨蹭着，有足够耐心地往外磨蹭。慢慢的，他几乎很想让这种极其单调的机械的动作永远进行下去。永远，这是他那时候很真实的想法。
给你留了言，就不知你在什么时候回话。但是这是我最愿意做的事情。我把那些回忆重新整理出来晾晒，希望你能够看见。“终于又看见你了。我又流泪了。”每一次都会是这样。我必须要调整下自己，或者叫做调理更为准确，人最需要的还是安静，特别像我这样的人，安静地活着，然后安静地死去较为合适。陌上，你是我的风景。就是这样的，你远远地看着我，在另一个域，另一个时空。
“又找到你了
我找到笔的时候
找不到你了
想把所看见的告诉你
夜路和孤独
我坚持的一些事情
晃荡的雨水，等在茂盛的路
一束手电光的位置
停在很久以前，那时候
我打扰了一丛茅草
茅草里睡觉的野兔
他看了我一眼
多久以前的事了
灯光在柳絮里飞
关键是我记错了日子
那些絮语终归要回到土里
跟随着光阴
壳，纷纷脱落”
我给你留下了这首诗，希望你能够看见。我活在每一天的等待，我每天只是去Q看看，我不说话，我只是在等你，希望能够抓住你。
终于等到了你的回话，你问我这首诗歌的名字。我马上就回答了“一棵茅草的深度”“哦”你回答。“能看懂不？”我问。“似懂非懂的”你在我跟前永远说真话。“我的太意识流了，读十遍就懂了”我开玩笑“都读二十遍了，还是不懂，你解释”
“如果能看见形象。关键是我又记错了日子。荒诞与预测”
“干嘛要写得看不懂呢”你委婉地批评。
“偶然与记住。我真实的感觉啊，特别真实。慢慢的就有人会懂。”我把你刺激哭了。其实你永远都是最懂我的人。“我又不是在刻意地耍小聪明。一束手电光的位置，你难道感觉不出这是天才的诗句？”
“直接说主题嘛”
“开门就是主题了。有些想起，偶然的想起，想起了什么，想记录的时候就找不到笔了”
“有些不适应”
我继续解释：“日子里的葱茏，你能够记下来的有多少？你可以自问一下嘛。你自问一下，有多少是有意义的事”“一束手电光的位置。时间的跨度，还有就是专注。几乎就是永恒了。”
我继续呓语下去“你那天关照茅草丛的一只兔子，是在这个时候想起来的。现在这个时候。这时候有絮在飞，平衡的飞，很安稳地飞”说着这话，我拿着手机又专门在院子的电灯底下站了会儿。墙壁外是一排排白杨树。那么多絮在灯光里如同飘飞的雪。
“絮的此刻的命脉。壳，纷纷脱落。你如果真正见过杨絮。你才能够明白。壳，纷纷脱落才是絮的成因。可以更为抽象化，壳纷纷脱落才是絮语的成因。”“嫌弃我啰嗦了吧，哈哈”我给你扮鬼脸。
“你见过杨絮吧?”“夏天的时候才有吧”“现在就有”“一丛茅草是秋天盛夏的事”“今日立夏，杨絮已经漫天飞了，我这里。”“没看见啊”“我出门就能看见。而且路上厚厚的一层”
我还是想把那首诗歌给你解释清楚，最好能挖掘出更深层次的意义。
“我问你一句哈。秋天是在立夏前边还是在后边呀”
“所有人的惯性使然都会去说夏在前，秋在后。但是你读我的诗就不能那样惯性地去读。那一丛茅草，你仔细读，它一定在前。从前。荒诞同时也是真实的。预测。任何东西的成立只能用预测，这就是我当下的状态。泪水以及生命。想象下那只兔子，它困极了。兔子最敏感的。它困极了，可以不理人。”
“还是不懂”你丢过来一个难过的符号。
“绕晕了”
“其实在我这里很清晰。第一段是我当下的状态，第二段与其说是追求，倒不如说是对自己的提前预测。第一段我用明白话说给你听哈。乖，不哭。”
“我的眼前需要有一个倾听者才行
我突然间想告诉这个倾听者一些我目前想到的事情
但是这个倾听者她不在身边
我必须写下来告诉她。但是在我找到纸笔的同时，我将想告诉她的那些话忘记了
夜路与孤独才是永恒。没有人能听懂他所说的话
哦
我终于想起来了。我坚持的一些事情。雨水茂盛。然后预测荒芜
在从前的某一个秋天，我依靠一个手电筒的光亮走路。我路过了一丛茅草
茅草里一定隐藏着什么
一只野兔看见了我。敏捷的野兔
概念里的野兔一定是警觉的。但它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睡觉。它与我的想法偏离。那是很久以前的事
现在的我在手电筒的一束光里看到的是平衡安稳飘飞的杨絮
这就是我现在所看见的事。杨絮的成因是由于包裹它们的外壳纷纷脱落
如此，一束光里的絮是实在的。而壳脱落的声音我没有听见
虚实，前后。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现在就需要你回答”
“好吧”
“这世界上光与事物谁才是实在的？”
“光”
“嗯，所以一束光才是实在的。眼前的一束光跟过去的一束光才是实在的”
“这诗你看起来乱。但是它是实在的。手电筒停靠的位置。光在絮里飞。我用这种反常理的语态也只是为了突出表现光才是实在的。”
“把光放在夜路与孤独里。跟那个你是同一的。那个倾听者才是你真正的照见者。没有倾听者叙述者毫无意义。如此说来，我，才是真正的虚无。”
又把你绕晕了，嘿嘿。我自鸣得意的笑了下，点燃了一支烟。
我直接说“你就是我的一束光明多明白呀”我捂住嘴笑。
“我的黑夜与孤独
需要你
你就是我的
一束光明
你让我看见了
漫天飞舞的杨絮
你让我看见了
很久以前
我行走在阡陌纵横的
田野
茅草丛
一只睡觉的野兔
它
不理我”
“这下明白了吧”我捂住嘴笑。你也笑，你说，“这下就太明白了，哈哈”
“NND.早知道这样，费那劲儿干啥呀”我回答。 |
发表于 2015-1-8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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