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属于生命最珍贵的部分
这是一片山林,小兽穿过树丛
野花点缀着黄昏,外婆在林子外喊我
这生命之外的声音,像一道光线洞穿了我
仿佛是我身上不可或缺的部分
只一瞬,便使我感动得痛哭流涕
某种程度上,时光更像是一块橡皮
擦去一个名字的同时,也渐渐擦去对他的记忆
这不可逆的过程几乎使我沮丧
使我感到羞耻,甚至怀疑事件的真实性
就像死亡从未发生,生命从未降临
夜色令我不安,那不纯的色调
涂抹在城市的角落,多彩却丧失了本真
多层面具之下,我害怕遇到失踪的人
怕他们将我认错,也怕他们认出我脆弱的原形
只是梦是一面最真实的镜子
在那里,光影铺在石板路上,一切是静止的
保持着记忆中的模样,外婆尚未死去
在青田岗或白水桥头,坐在一缕光线里缝补衣服
她亲切地喊我:奎奎,这透进骨子里的音调
是一辈子的天籁,只在梦境里无数次重现
2015-1-6
致诺瓦利斯
那些入侵者躲在文字里,银器泛着微光
天堂在街头的转角处,一群孩子领着初雪奔跑
笑声传到紧闭的窗户后面
祈祷声消融在光线里,草地留着你的脚印
没有人在晨光里谈论梦和诗歌
哲学更是种愚蠢的选择,在生活的气息里
松风吹落的不是星子,是松鼠的食物
是夜晚凝结的露珠,在石阶上完成最后的命运
时光有无法解释的速度,和谜一般的表情
情人以微笑凝固永恒,月色缓慢地擦亮铜灯
语言可以穷尽的爱是盲目而生硬的
你用死亡席卷了所有……
2015-1-7
山村野史
有时鸟鸣从屋檐垂下,灯光罩着
苍茫山野。日落使山村呈现出黑白色调
河流像一片悠远的梦境
夜行人是这片广阔山野的叛徒
顺着峡谷消失在风口,灯火随之熄灭了
有一次,我到河对岸去奔赴一次约会
夜色薄如蝉翼,水边的房屋伏在犬吠声里
每一缕微弱的光,夹杂着松香和蜂蜜的气息
辨不出颜色的围墙上,桃枝挑着小灯笼
将夜风的秘密一点点藏在心底
少许未被记录的野史,在夜色里发生
可以想像,那些调皮的孩子穿过小巷子
躲在某个桥洞下,废弃的院落里
抽烟,学着大人的样子从鼻腔喷出烟雾
努力抑制咳嗽,英雄只流泪不出声
20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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