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把爱装进我的行囊
净灵子
“今晚就走?”母亲是知道的。
刚回家过年时,一年难得一见母亲的笑,今夜又掖进夜幕里。
晚饭,似乎是为我专做的,母亲老盯着我的脸,筷子几乎就没有动。
收拾完碗筷,母亲就脚不沾地在屋里屋外转,似乎要找到一件丢失已久的心爱。时不时的看看我的行囊。
我也想与母亲说点什么,每一次离家,都好像得了贫词症,那些找不到头绪的话,都被夜色溶成了沉默。
我故意把电视调大声,喊:“妈,你来看看。”
半晌,母亲说:“眼睛花了,平时地里活一多,也看不上几眼。”
站到屋檐下的母亲偷偷转过脸,我能想像的出,她借夜色拭着泪。
初起的月光把母亲裁成了一幅剪影,过早弯的身躯被打在墙上,是一张弓,拉开养育儿女的艰辛与困苦。
我把母亲扶进屋,她把凸起青筋的手伸进柜子,摸了半晌,掏出积攒的钱。
“带上,留路上花,出门在外不容易。”
一句“不容易”像巨石落进平静的湖水。
泪把母亲放大。
语言被烧焦,在嗓子眼哽咽作响,化成一股火浪,燃烧我的眷恋,我的思念。
心底久久飘着,呼喊着都是一个“娘”字。
母亲的凝视目光为我剪下一片家乡的月亮装进行囊,一颗一颗星星给我丈量思念距离有多长。
这爱抻出的目光捆住的思念,母亲把所有的爱装进我的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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