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的空间和时间的真实
---解读博尔赫斯的方法
博尔赫斯的出现,的确给后来人带来了幸运,他给小说的创作带来了无数种可能,同时也为各类别艺术带来了无数种可能。
有人说,博尔赫斯一直在探求着时间,一直在思索着时间,他在利用各种可能表现着时间。这的确是一个误区。我读博尔赫斯的东西并不多,如果硬要我说个准确的数字的话,三篇,就三篇而已,---《南方》,《秘密的奇迹》,《曲径分岔的花园》。其他都是属于浅泛地阅读。博尔赫斯说,真理是片面的。所以,这就不妨碍我对其作品的理解。因为我在用自己头脑中的“片面的真理”探寻着“真理的片面”。
活在这个世间,人们往往简单地认为---是在空间中计算着时间。生命说到底就是一个时间概念。果真如此吗?
一:空间
空间可分为两种---现实的空间,即人们生活,学习,工作,商场,酒吧,咖啡屋……和路上,还有左右着晋升,工资涨幅的各种条件,这都是实际的空间。我们国家的艺术家都只存在着这个空间,所以创作出的艺术品都是平庸之作。再一个就是“虚拟的空间”,包括以已经过去的时间还原成的空间,还包括各种臆想所形成的空间,这都属于“虚拟空间”,大凡产生巨大影响的艺术家都是非常喜欢这个空间的,或者宁愿活在这个空间里。
“虚拟的空间”对现实生活是否能够产生影响呢?答案是肯定的。
“虚拟的空间”是如何产生的呢?以“梦”为例,梦也分多种,对现实生活产生影响最大的,要属“春梦”了。如果在某一个时间点上男甲和女乙同时梦到对方,而后进行了一次交媾,那么这个“虚拟的空间”应该说就已经存在着了。这种梦的双方几乎是相识的或者有过一面之缘的,对现实生活惠产生怎样的影响呢?他们成为情人的概率几乎是100%的,许是柏拉图式的情人,也许是成为有性的情人。那么,这个虚拟的空间就在左右着我们的生活。有单方面,两个人没在同一个时间点上同时出现,或者一方根本就不曾出现过,那么经常做此梦的一方在现实生活中一定是单恋者,会出现我就是他(她)的情人,这还是属于柏拉图式精神恋爱,也会出现去做第三者的可能。
“虚拟的空间”所出现的无非两种,爱(性)和暴力。暴力包括战争,决斗,瘟疫,……“虚拟的空间”的暴力对现实生活的影响太多,在此不再赘述。
二:时间
什么是“时间”?有人认为。就是“一切物质不断变化或发展所经历的过程”。我不这么认为。我以为“时间”就是---记忆之中的事情的综合。
时间有没有“真实”和“虚拟”之分?答案是---没有。时间是真实的。一个植物人的时间只停留在他成为植物人的瞬间,是静止不动的。虽然他的空间(实际的空间)在变化着,但是他依旧存活在那个让他成为植物人的那个时间点所构成的空间(“虚拟的空间”)里,他在那个时间构成的空间里依旧在探寻着“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的缘由。只有这样,他才会有苏醒的可能。
博尔赫斯在他的作品中大量地利用了“虚拟的空间”和真实的时间,无论作品中的“我”,抢,刀子,其他人物的出现都只不过是一种道具而已,仅此而已。
为了说的更清楚明白些,举个例子吧,就拿美国加州正在燃烧的山林大火来说吧。现在警方从怀疑到确定这是一起特大恶性纵火案。实际实践与空间是怎样变化的呢?
……D---b--(四 4,三 3,二 2,一 1)B--A--a---C……
假如A点时警方介入点,他就要寻找各种疑点,各种证据,就得到现场,在现场中寻找犯罪嫌疑人的蛛丝马迹,他的思维就要回到嫌疑人纵火的地那个时间点B。现在的A依然在向未来前进,已经到达了c这个新的“现在时”,时间会出现一种向前和向后的现实出现。据各种物证和目击者证词,警方锁定四个犯罪嫌疑人,分别是一,对应的物证是1;二对应的物证时2……以此类推到四,为了筛选出真正的罪犯,警方要依据不同的证据相b点推进,以b的时间,空间来证明a时间点上的一二三四是否就是那个真正的罪犯。时间在a点向无穷尽的C继续,向过去D点地回归,正是为了已经在a点的犯罪嫌疑人是否是那个罪犯,就是这么简单。
在到达B点的现场和向b和D点进发时所形成空间也就是我所说的“虚拟的空间”,而各个时间点却是真实存在的。随着各种人物,物证出现在不同的时间点上的时候,时间就会出现平行,重叠,交织,分离,甚至出现断裂或者是扭曲,时间表现出了不同的形态,这也是不足为奇的。
以上就是我以自己“片面的真理”去解读博尔赫斯这位大师的方法。对与否,您自己判断吧。这只是方法之一,因为它是“片面”的吗。但愿对您读博尔赫斯的作品有一点帮助。
解读博尔赫斯的诗
如果人生是不倦的迷宫、一团混乱、一个梦,博尔赫斯诗中的庭院就是一曲乐音、一声细语,一个象征。
博尔赫斯的庭院散落在常常吹着猛烈的东南风、在黄昏扬着细雨的南美洲,在随着岁月悄悄流逝却又永恒不灭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在脚步所遇到的相识或不相识的街巷里,在沉重的黑铁的屏门后面。博尔赫斯的庭院在黎明震颤的瞬间,挣脱普遍而深邃的黑夜,显出没有轮廓的依稀的图象。在大白的天光里看上去反而惊愕又冰冷。鸽子的幽冥(希伯来人如此称呼傍晚的开始)赋予庭院温柔的特权,简朴的房舍呈露出真诚的平凡,有如一滴水的澄澈。
博尔赫斯的庭院周边是蓝色的墙垣,每天清晨,阳光像窃贼一样爬上墙头。庭前是谦逊的矮柱与爱戏谑的门环,庭院的空地凉爽如大理石与花朵的会合,庭中的蓄水池里循环的水流,容纳着整个傍晚如水的清凉。常常,黄昏的细雨会把葡萄架上的葡萄洗得黑亮,如姑娘们深邃的眼眸,素馨花和忍冬香气在潮湿的暮色里弥漫盈庭,感召着迷失的灵魂。单层的房舍,谦卑而迷人,每一个舍间都象一架烛台,芸芸众生在烛台上燃烧着孤单的火焰。推门进去,空空的客厅里,“桃心花木的家具在锦缎的踌躇中继续着它们永远的交谈”,简朴的时钟散布着一种已经没有偶然也没有惊奇的时间。走出门道,庭外就是街了。
一一是啊,那些街巷建构了一座迷宫。有时是城市西部边缘一条漫长、累人,在日落中忧伤的街,有时是城南那条对腐烂深信不疑的陋巷;有时是单调墙垣间可憎的道路,有时是朝向轻柔往音的路径;时而是模糊的恐怖与梦的走廊,时而是亲切得刻骨铭心的街道。但是,但是不论这些街道朝南、朝北、朝西,哪怕是再荒凉、颓丧的街角处,总有一堵蓝色的墙,一棵阴蔽的无花果树——一座庭院。布宜诺斯艾利斯,博尔赫斯的家园,这座一首诗似的城市,是拥有庭院之光的街。
博尔赫斯的庭院里有生活有死亡,有清醒有遗忘,有全部的人生。
庭院里的生活是最平凡不过的,睡梦、习惯和水的滋味是日子朴素的施舍。推门而人,你的眼睛不需要注视,那里都是在记忆里确切无疑的事物。也不需要说话,身边都是熟识的人们,你的担忧与弱点他们了如指掌。每一群人们都在编织着各自的日子,编织着他们的欢乐和痛苦。没有惊叹也没有欢呼,你就被朴素地接纳,作为不可否定的现实的一部分,像那些石头和草术。但正是在这样的庭院生活中,要觉察,我们漫不经心的每一步,都在迈过别人的各各他(传说中古代犹太人的刑场)。此时的你就是那些不曾生活在你的时代的人们具体的延续,而别人将是你在尘世的不死。生命是临近的死亡,死亡是活过的生命,而坟基不过是死者不再注视的庭院。还要觉察,岁月是一条长河,一张张脸孔水一样掠过。日子或年份里有着人类的往昔与岁月,既被记忆留存,又因遗忘逝去。今天所记忆的,就是明天会遗忘的,就是未来无从追忆的。所以,清醒恐怕是另一场梦,梦见自己并未做梦,而睡梦不过是夜夜归来的死亡。
博尔赫斯的庭院是尘世是天空,而整个以时空为轮廊的世界,都是博尔赫斯的诗。
庭院,天空之河。/庭院是斜坡,是天空流人屋舍的通道。/无声无息/永恒在星辰的叉路口等待。/住在这黑暗的友谊中多好/;在门道,葡萄藤和蓄水池之间。庭院是尘世通向天空的斜坡,是短暂走向永恒的斜坡。女人们从她们沸腾的庭院寻找天空,那些苍白的手臂照亮了黄昏。当夜幕降临,世界所有的光都在蓝色的墙围与那一片姑娘们的喧闹之中。你已经不知道是一棵树还是一个神,透过生锈的大门呈现,从你的一座庭院,跳望古老的星星,从一张阴影的长凳,眺望那些零散的光点,一一它们连同秘密水池里流水的循环,素馨花和忍冬的香气,门道的弯拱一一这些事物,也许就是诗。
可是,博尔赫斯,我想知道,你在尘世的生活里是否亲身拥有过一座庭院?你推开黑铁的屏门进去,有一个好姑娘一一她有西班牙女人特有的宁静与高傲一一已经属于你,在屋子里。你们沉默着,火焰般颤抖。倘若万物都有结局,有节制,有最后和永逝,还有遗忘,谁能告诉我们,在这幢房子里,是谁接受了你无意中的告别?十字路口又向你敞开远方,某一扇门你已经永远关上,是否还有一面镜子在徒劳地把你等待?当你用尽了岁月,岁月也用尽了你,你是否真的认为流逝的时间算不了什么,倘若在地上,曾经有过一个顶点,一次狂喜,一个傍晚?
哦,博尔赫斯,读懂了你的庭院,一个女子第一次学会倾慕。她和你之间隔着一千座山、一万条水,隔着整整一个世界,你能否明白告诉她,什么能成为你们相见的一场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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