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尖上发芽的诗歌
文/戴永成
立于草尖。低于树影。高于头颅。
与诗歌殿堂无关。与显贵出身无关。
草尖上发芽的诗歌,把春姑娘最早搂在怀里,用春雪捂暖胸膛,用春风吹绿灵感,用春雨润泽灵魂,用春桃绽放心事。
草尖上发芽的诗歌,没有树高,没有花香。离村庄更近,离泥土更近,离农谚更近,离方言更近。
草尖上发芽的诗歌,草味十足,土味十足,野性十足,血性十足。
高过草尖上的诗歌,招风,根浅,稍不经意,就容易被人掐断,默默无闻地埋在春天里。
草尖上发芽的诗歌,属于草根诗人,属于民间奇葩。
草色的血染绿的诗歌,肆无忌惮地泛滥,漫山遍野地生长。
那些民刊刊登的草色诗歌,总是唱着村庄的歌谣、草根的呐喊与蚁群爬行的生存,敲打着浮躁的尘世与潮湿的灵魂。
草尖上发芽的诗歌,长在草原上。诗眼被草原湖洗得亮亮堂堂,坦坦荡荡。诗韵被奔跑的蹄音带向远方。站在草尖上的诗歌,能眺望到北京天坛。
草尖,就那么高。诗歌,就那么高。草尖,远离天空。草尖上的诗歌飞不出飞鸟的高度。草就是草,草在低处。低处的诗歌,无人炫耀,常常遭人贬低。
草尖上发芽的诗歌,面对四面八方的来风,面对五花八门的碎嘴。左边是生存,右边是世俗,风吹草低见诗歌,几家褒义几家贬。
即使有一天,草尖上发芽的诗歌,被连根拔出,草根诗人的手上依然还攥着泥土。
根被拔出,不是死亡。只要有泥土,扎根春又生,草尖上依然会发出诗歌的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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