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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的秋天》
文/红土
在秋天
一出门就碰到狐狸
它狡猾的笑
松软的毛
它的狡猾挂在树上
像苹果一样红,像苹果一样甜
它狡猾地爱着你,像苹果里的坏虫子
(选自《诗歌周刊》2013年5月26日第59期“特别推荐”栏目)
人的心灵很多时候攀援着某种“声誉”。当人的“狡猾”与狐狸的尾巴在一种奇诡的等式关系中接通电源,寻找自己的吁求就是一次次求真意志的激励:“我”在寻找什么?怎么会一出门就碰见狐狸?狐狸的尾巴去哪儿了?
多次捧读【秋天的狐狸】,每次都有一种认知引着我打量自己,引着我“误解”另一个“我”。“它的狡猾挂在树上,像苹果一样红,像苹果一样甜。”从对狐狸的限定语来看,狡猾这个词已然“透露”了这条狐狸的尾巴在一种秋天般成熟的人世风景中“转换”成谜语般的好时光。“它狡猾地爱着你,像苹果里的坏虫子。”这生活中亲切可感的意象,在迷幻的时间里,完成了一次大规模的“迁徙”:恼人的尾巴与延续生命破败感的坏虫子之间的流转与交替。而这种流转与交替恰恰带来了相互庇护的生命维度与精神指向。在“尾巴”迁徙之后,某种意义上来说,作为人的“我们”已经在“秋天”里滋育成为成熟的果实。“像苹果一样红,像苹果一样甜。”云楼在这个语境里看到了它的隐喻意义。如今,科技高度发达,物质文明璀璨荣光,人在更高的层次上被赐予了盛开的认知。整体宏大的生存背景之中,原属低级动物的坏尾巴已被果实般回望,兽性的彻底剥离与人性的救赎同时洞开复杂的现实图景。作者的表达与描述,都是作为人的窥探:凭借一种近乎童年经验的追忆,狡猾地把“狐狸”与“人自身”进行了角色呼唤,从虚构的“坏”中找到信仰姿态:狡猾地爱着。如此矛盾的安置,可以泛化地理解为人类的“尾巴”已经脱离“坏”的话语活动范畴,脱离了漫漶时代的集体记忆而在“苹果式”的悬挂之下显露出对人性光辉的那种难以释怀的依恋。这里的“虫子”,直接对应的是“狡猾地爱着你”这个语义场所裹挟的核心地带。它的“坏”,承受着外部现实的压强,又保持着自身内部系统的法则---尾巴已然“迁徙”成功,“狡猾的笑”侦破出人性与兽性的抵抗关系,人的“尾巴”已经彻底不可能再在人身上生长出来了。在狡猾地爱着的过程中,人的生理生长和精神提升在某种程度上支配了历史节奏,“坏”只是咬合了狡猾的变速之齿轮。毕竟,人在“秋天”,已经“果实”一般红,“果实”一般甜。我们出门碰见的,正是正在发生的大规模迁徙,从物欲到精神的绚烂点亮。
草叶和篱笆上的钢琴之音,狐狸
四面吹来的荷塘月色,狐狸
工地上写诗的脚手架,狐狸
穹顶之下发抖的嘴唇,狐狸
用英语烫染晚年的老太,狐狸
死后捐献器官的孩子,狐狸
。。。红的狐狸,甜的狐狸
坐醒和爬攀,“坏”的折缝是否存着一出门就能遇见的“狡猾的笑”和“松软的毛”?
2015.3.27 草于晋城豪德阁。云楼七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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