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停地吹着,而我一动不动,坐在并未死去的树桩上,皱裂的伤口上,艰难地捧出一抹新绿。
从地心里涌出来的生息,通过木桩的心口,溢出,浸湿我的肌肤。
我瞬间在湿润的年轮里,晕开,晕成一抹年轮的波漪,伸向地心的深处。
我倾听伤口处隐秘的语言,只要信念还在,理想就不会覆灭,它们仍以馥郁的芬芳,舔舐被利欲的电锯锯伤的伤口。
它们任由岁月抚平伤口,靠仅存的一些不死的血球,顽强地活着。
经脉还在,骨头还在,这就够了,它们拥有大地最深沉的爱。
它们听见天空对它们的呼唤,那些在它们的怀抱里寄居多年的鸟儿,一直在它们身边盘旋,不肯离去。
它们一直感念,为它们撑起巨伞,遮风挡雨,为它们筑巢留有温情的怀抱。
太多的爱,太多的眷念,太多的感动,它们没有恨,没有埋怨,它们拥有与天空与大地一样宽广的胸怀。
它们以自己的爱,回报着生命,倔强而又顽强地生存。
我的眼睛湿润了,我的心也湿润了,湿润中心上也滋生出了一抹绿。
我听它们欢声笑语,我听见它们手指着伤口说
“没关系,你看如此一来我们的香气便毫无保留地献给了天空,我们也能清晰地看见自己的灵魂了”。
是啊,我也看见它们把自己的心,赤裸裸地献给了大地。
我什么也没说,我只是向它们默默地行着注目礼,我以无比崇尚的心敬仰着它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