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三月看成一阵狂风暴雨

扬子

在三月末的柳梢上
偶然看出一场艳遇
柳梢不像桃花，遇到红色就
怦然心跳。大概是习惯了人来人往，春来春往
艳遇在柳树眼里犹如分针在表盘的
一个轮回。缓慢而迅速

三月，类似于柳树的沉默
我宁愿把它看成一阵狂风暴雨
——本应该站成一种风花雪月的姿势
偏要寂寞来得更猛烈些

几天前，几十公里之外的黄河还在
冰冷的黄昏中等待着饥渴的人。黄沙俱下
满江的心事浮上河床来看我
几乎一下午的时间，用来亲吻大坝上的野风
和怀里的那点温存
三月的大地依然沉默
逆着夕阳余晖升起来的月亮
同样逆着一黄河的水来到我的唇边
不能说是艳遇。至少不曾想象一阵开过了的桃花
在我耳边重新开放
黄河大坝从河南与山东的边界一直延伸到东营。经过我在的小城时
我的五脏六腑被这蜿蜒而来的汹涌
一 一穿透

从此，三月的到来
我认定是一场无可阻拦的狂风暴雨
而筑在我一道道伤口上的黄河，随时
都有决堤的危险

汤胜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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