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胸膛的湖
文/戴永成
绿绿的湖水,穿过青青的草原,穿过生命的家园,穿过我胸膛的湖畔。
这条湖已经成为我生命的血脉,水做的童年在我胸膛里潺潺流淌,坎坷的青春在我胸膛里弯曲有声,黄昏的夕阳在我胸膛里守候归宿。
草原湖,我的血液,我的灵魂,我的天堂。
时间在狗尾巴草尖上摇曳着我的童年。水做的童年,像湖水一样清澈,像水草一样嫩绿,像荷花一样纯净。
湖水,洗亮眸子,洗亮胸膛,洗亮心扉,洗亮长大的童年。
爷爷那顶草帽,就像湖中一支白帆,逆流而上。草帽,是我的帆,藏着我的梦。
爷爷用草帽打捞湖水,打捞日子。岁月在爷爷的草帽上汩汩有声。我在爷爷草帽下倾听涛声与绿色的蛙鸣。
爷爷的骨头很瘦,就像湖中的芦苇。一头白发,开成芦花。一根芦骨,透明人生。
爷爷用绿莹莹的湖水洗涤胸膛,一种坦荡成为闯关东汉子的倩影。
剪刀,是爷爷行走江湖的两只脚。
天是湖的头,湖是天的脚。水天一色之间是剪刀,一剪剪草原,一剪剪湖水,剪得流水的岁月长满麦子、苞米、大豆与高粱,剪得草帽里的日子、农谚、节气与山歌,咔咔拔节。
湖水坐在剪刀上,我坐在湖水上。穿过胸膛的湖让我终生难忘。
一朵又一朵浪花,打过胸膛,流水不搁浅,思念不搁浅。
一茬又一茬湖水,洗过血脉,风骨很透明,灵魂很干净。
我是草原长大的孩子,心中总是装着一条母亲湖,爷爷是我的帆。
我是草原喂养的诗人,胸膛总是开着一朵湖中莲,不染是我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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