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自《诗歌周刊》168期“流派诗选”
《伐木》
东门扫雪
它们可以一动不动
地站着
如果没有风
但没有一棵松
能站着
走出这片松林
它们都比我站得直
站得久
——在遇见斧头之前
一棵巨大的松树倒下之后
其它的树都依然站着
“我从来没见过一棵跪着的树。”
为了验证人和树的区别,斧头又砍向了另外一棵
简评:
人类悲苦的无限制延续
此诗是一首不错的诗,但有一点点粗糙。我感觉后一节才是灵感骤至的神来之笔,前几节有点硬往里塞东西似的感觉,这使得一首诗在整体上缺乏了浑然天成的气势。
此诗看似对树颂赞和对人性的鞭笞,其实是两种人生价值观的参照。因为人习惯了跪拜山呼万岁成为一种荣耀,奴颜婢膝篡改人性成为一种时尚。因为便对不愿摧眉折腰,屈膝谄谀者,视为异类。便有了争斗,有了杀伐,有了朋比为奸,有了党同伐异。
可世间偏偏有树这个物种,天生就不可驯服的个性。站立着就是一种骄傲,站立着就是一种荣耀,正直的血统不滋生曲从的关节,挺拔的身躯只承载熠熠的阳光。它担当着抗挣沙化的人性,让绿荫覆盖每一片山川的使命。
人类在驯化万物的过程中,岂可容下这般桀骜不驯,与斧为盟,对树进行了无休止的验证。
手中有斧,锈迹可使锁其刃,心中有斧,怎能放得下砍伐。
你可以消灭它,却不能改变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