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新诗网

 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欢迎实名或常用笔名注册)
搜索
热搜: 活动 交友 discuz
查看: 401|回复: 8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徐俊国散文诗诗性生成的机理分析与探微

[复制链接]
跳转到指定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15-8-11 12:5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西厍 于 2015-8-20 10:14 编辑

徐俊国散文诗诗性生成的机理分析与探微
——以散文诗集《自然碑》为例
文/西厍
徐俊国声名鹊起于“鹅塘村”系列,时隔多年,他以一册薄薄的《自然碑》声称要对“鹅塘村”写作做一次“全面的清算”,决意要“走出‘鹅塘村’”。比较容易看到的是他在文体上的“走出”——《自然碑》作为一本散文诗集,显示了他拓展诗歌写作疆域的努力和活力,尽管对于一个成熟诗人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必须看到,在诗歌观念上,徐俊国并没有走出“鹅塘村”多远。他自己在后记中说,他“一直站在宏大叙事和空洞抒情的对立面,努力保持着‘低矮的视角’和‘对微观世界的信任’”;“不希望自己的作品直接与复杂的现实产生碰撞,也警惕自己成为文字的休闲主义者和人格形象的暧昧主义者”。这些观念在他当下和未来的诗歌写作中,依然会起到方针性的引领作用。通过《自然碑》,我们清晰地看到他诗歌理想的一脉相承。当然,我们也没有理由怀疑他急于“走出”诗歌成就负累的清醒自省和自我期许。思维活跃、不拘成规而又充满创造激情,这样的一个徐俊国,其未来的写作可能比任何人都更具有强大的成长性。
《自然碑》作为一个讨论人与自然关系的诗性范本,以其悲悯、宽容的情怀,反复表达着爱与美、忏悔与救赎、怜悯与感恩、自由与信仰等诗性主题。它以一种简约、质朴的风格,不断地强化着纯净的诗意;并以一种极富童话和寓言色彩的活性文体,不断地强化着人与自然关系中不可或缺的反思自觉和道德律。其诗性的生成,有着极其丰富的内在机理。下文即以诗集中若干典型文本为例,从三个方面,尝试着做一点粗浅的爬梳,以期抛砖引玉。
一、        意象选择与场景营造
让我们看看徐俊国把哪些事物请进了他所经营的诗意空间:月亮、北斗七星、雪、白云、彩虹、白驹溪、童年灯、自然碑;豆芽、老橘树、坚果、蒲公英、爬山虎、凌霄花、悬铃木、桑椹、鸢尾花、大叶榉、蓝铃花、牛筋草;蜜蜂女士、蟋蟀、山椒鸟、螽斯、七星瓢虫、蝽、水黾、豹纹蛱蝶、红尾伯劳、小鹿、蓝蝶、白头翁、花栗鼠、彩鹬、大袋蛾、豆娘、鼹鼠……很显然,这些林林总总的自然风物,无论是被作者赋予了丰富的情思和深邃的诗想的“意象”,还是还原度极高的纯粹自然物本身,它们都是共同构筑散文诗诗性的物质和精神基础。我们发现,人与自然的关系在诗人那里永远是具体而微的,惟其如此,才能成就诗人与自然关系的真实质地和真诚品性,也才能在真正意义上帮助诗人完成人与自然的诗性思考。
但是如果不把这些诗性的“物质基础”灵活地营造于特定的想象(虚拟)场景(或画面、情节),不赋予它们以丰富的戏剧性,或者说不依赖一定的语言张力场,试图倚靠其本身的光芒抵达诗人理想中的诗性生成,显然是困难重重的。在散文诗《第三朵》中,诗性的生成几乎完全得益于一种场景营造或曰戏剧性画面的经营。
初秋的山顶,风擦亮空气,轻雾遮住下界。
我在巨石上睡去,在板栗爆裂声中醒来。
这是一个向古典致敬的禅境呈现,我们很容易把“我”还原为李白、王维甚或谢灵运。但是这充满禅意的场景也仅是戏剧性画面展开的一个铺垫,第二节才真正进入到推波助澜的戏剧性呈现:“迎面走来三朵白云。一朵轻蹭睫毛,一朵擦肩而过。第三朵有些神秘,他越来越慢,到达我时,彻底停下来”。这里的情节铺排,推迟了诗意核心的莅临,在刻意的蓄势中,为最后一节的诗性生成(最后“一击”)积蓄了强大的力量。这一“停下来”,为诗性的爆破蓄足了“势能”,就好比掷铁饼者出手前的一瞬,“剑拔弩张”的一瞬。一瞬过后,诗性灿然爆发,“就在一瞬间,白云把我抱进白云里面。白云把我当成了它要附着的肉身。我意外得到一朵灵魂……多么白,多么美”。人与自然交融,物我合一的诗意核心至此才得以裸裎并直取人心。在此,与其说“白云”需要一具肉身(它要来干嘛),不如说“我”急需“一朵”白云,一朵白云一样纯洁、美丽的灵魂。而所谓“意外”,不正是对“我”因为获得洁白灵魂而喜不自禁的一种暗示吗?
类似于这样的戏剧性场景的营造,还能在《养着,关着,供奉着》等诗中看到。诗人以“养着一尾月亮”、“关着一只悲剧”、“供奉着一尊菩萨”三个独具匠心的画面的层递推进,由浅入深地经营着诗歌的诗性生成。到最后一节,“一粒七星瓢虫在琥珀的监狱中凝望着外面的大好河山。菩萨哭了”,一份对于生命或曰“小灵魂”的怜悯和慈悲情怀跃然纸上——被诗人“供奉”在心的菩萨“哭了”,不就是诗人自己“哭了”吗?诗人是那么虔诚地“养着”美与皎洁,那么警觉地“关着”人世的悲剧,但凡他有一点能力,他会把所有被囚禁在“琥珀监狱”中的“七星瓢虫”统统放飞,还它们以自由,还它们以“大好河山”。诗人的一颗渴望自由的心,不就是那被囚于“琥珀监狱”的“七星瓢虫”吗?“琥珀监狱”在这里真是一个颇耐玩味的意象。
二、        修辞运用与语言锤炼
诗歌写作终究是一门手艺。一首诗的诗意呈现和诗性生成,离不开修辞,也离不开语言的锤炼。一个成熟的诗人,自然会自觉地在诗歌写作中展示他的修辞才华,也自然会自觉地在语言的锤炼上下功夫。虽然一首诗的诞生不全倚重于修辞和语言,但是一首在修辞和语言上站不脚的诗歌显然是不能成立的。
徐俊国的敏于修辞和语言锤炼,在诗集《自然碑》中可以找到许多佐证。比如《小池塘》:
远处,众生重叠在一个明媚的圆里,在受苦。
这边,蝽像一个不受语法限制的词,自由地仰泳。
水黾捏着六根针,在水上熟练地踩高跷。
水草的婚房里,豹纹蛱蝶安静地享受着性的美丽。

小池塘面积很小,但大于人间。
红尾伯劳瞅瞅这边,又看看远处,扑棱着翅膀,凄婉地笑。
在这首诗中,诗人在圆熟地运用比拟和反讽修辞的同时,语言的锤炼也大有出其不意之处。首先来看“重叠在一个明媚的圆里”的众生是怎么“受苦”的:蝽在“自由地仰泳”,水黾在“熟练地踩高跷”,豹纹蛱蝶在“安静地享受着性的美丽”。在静观这大自然一隅热闹纷呈的生存场景的人类看来,这哪是“受苦”,简直是令人类艳羡的诗意存在嘛。可是,那只是人类的想法,回到“在一个明媚的圆里”“受苦”的众生本身,蝽的“仰泳”,水黾的“高跷”,豹纹蛱蝶的“性”,不都是一份生存之“苦”的本然常态吗?在此,悖谬语法的运用既增加了阅读的难度,也增加了思维的厚度,重要的是,它还大大开掘了诗意的深度,使诗的语言更具张力,意境更为深幽,更能引起人们玩味的意兴。而当我们读到“小池塘面积很小,但大于人间”时,更是陡生一份咀嚼的兴味。的确,众生“重叠”于小池塘,在局促的生存空间“受苦”是事实,但众生同时也是“自由”的、“安静”的,它们“享受”着它们的生命,在诗人眼里,它们甚至是不无“审美”意义的“存在”(“捏”着六根针,在水上熟练地踩高跷),就这点而言,小池塘众生的生活岂不“大于人间”?要知道人间的苦难才是真正的不能承受之重,相较于一个“小池塘”,人类似乎并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诗性生成于修辞是不言而喻的,而语言的锤炼也功不可没。“众生重叠”、“一个不受语法限制的词”、“水草的婚房”云云,都是锤炼所得,都极具诗性质感。一个“捏”字,更是状难写之景于眼前,惟妙惟肖,化腐朽而为神奇了。无独有偶,这种如泉水一般不择地而出的语言点金术在《呈现和绽放》等诗中也俯拾皆是:“小鹿把骨头高举头顶,四蹄踩住青山的倒影,久久地塑在那里。……我看见,星光从小鹿的体内洇出来”……对于语言诗性质地的不懈追求,显然已成为诗人抵抗诗坛日益“低俗化、口水化、无审美边界滑坡”的文学自觉。
三、        童话视角与寓言思维
徐俊国在散文诗写作中的意象选择、场景营造和言说方式,都清晰可辨地呈现出一种独特的童话式视角和寓言式思维,这几乎是其作品在近年来散文诗热潮中始终保持高辨识度的一个显著标志。这种被他自嘲为“比较幼稚”的诗写方式,实际上是根植于他独特的美学追求和“意义化写作”理念的一种自然选择,是他诗歌理想的一种合理呈现方式。画画出身的他甚至可能认为光凭文字还不足以诠释其全部的诗歌理想,所以他又把这种童话视角和寓言思维延伸到绘画中去,用一系列兼具童趣和意趣的油画和简笔画,不断延展着自己的诗歌边界。
他写“傲慢的时间”这样严肃的话题,却用“蒲公英你投胎无门,别南北东西乱飞了”,“请蜜蜂女士谈谈自己的信仰——怎样逆风生活?如何把一朵小花的日常,爱成肃穆的教堂”这样充满谐趣的言说方式来表达,把人在面对“傲慢的时间”时对爱的普遍价值的深邃思考,表达得深入浅出又动人心魄。关于如何“爱”,如何虔敬于“爱”的日常化,我们的确需要向“蜜蜂女士”或“蜻蜓先生”多多讨教。
他写“消逝”这样沉重的命题,却借助于“蟋蟀”、“蝼蚁”、“小白兔”、“虫卵”等微小生物。 时间的“秋水如琴,花瓣流向远方”,“蟋蟀端坐于草叶的演播厅里”,兀自弹唱自己的快乐或忧伤;“小白兔的耳朵里”,时间的“车轮在响,红尘滚滚带着针芒与暗伤”;而所谓“虫卵的漆黑里,深藏着卑微的救赎”,不就是说诗人困囿于时间的“漆黑”,期待着某种“卑微的救赎”和蜕变吗?诗人觉悟到“有罪的人很多,知道哭泣者只有一个”,他在时间的“消逝”中忏悔,并请求蟋蟀,“你带着我消逝吧”。这种借用童话视角和寓言思维的言说方式,独特地表达了诗人在时间洪流中的生命困惑和自觉,同时也表达了他面对自然抚慰时的真诚忏悔,和欲随“蟋蟀”“消逝”(回归自然)以完成自我救赎的终极精神诉求。
徐俊国散文诗的诗性生成,在很大程度上和他所选择的童话视角和寓言思维有关,当然我们完全可以把他的“童话”理解为“成人童话”,而把他的“寓言”看作别具诗歌“野心”的另类“寓言”,也只有如此,才能明白他所谓“比较幼稚”的自嘲背后,其实有着某种来自与自然无隙融合的自信和骄傲。这种骨子里的自信和骄傲,在他的散文诗文本中几乎是随时流露而无处不在的:
“近日微恙,唯有蟋蟀陪床”,语出“轻巧”,“自负”、“自得”中几乎要视“蟋蟀”为至亲至爱的骨肉了。还有谁能用如此“日常”的口气,说出与自然神秘契合的内心秘密?
“我缩回触角,陪着一只放弃了飞翔的螽斯,在疏密有致的花叶下,打坐,乘凉”,这回轮到诗人“陪”小昆虫了。诗人在生命的流逝中感受到“善良的事物拥有美丽的喘息”,就像夏末的“螽斯”,“放弃了飞翔”,“在疏密有致的花叶下,打坐,乘凉”,在一种生命的顿悟中,诗人欣然接受了命运的安排。生命可以逐日消殒,但爱一丝也没有减损,他甚至把
不断“增加”的爱,分给了他所喜爱的“小灵魂”(螽斯)。
“我起身来到子夜的河边。一头小鹿先我来到这里,如在梦里。它在饮水,饮缓慢流动的星光。渐渐地,它的身体开始透亮。在我的注视下,小鹿把骨头的美丽高举头顶,四蹄踩住青山的倒影,久久地塑在那里……”读到此处,是否有一种世界都仿佛停止了的感觉,世界就是这样,停止在这个诗性的光芒熠熠放射的刹那,纤尘不染,直至永恒。
行笔至此,算是大体上梳理了一下徐俊国散文诗诗性生成的若干内在机理,当然这也只是笔者理解力和审美兴趣所及的几个方面,其他如形而上哲思与形而下想象的密合、理性和感性的熔融等诸多方面,说起来也会和前述三个方面多有重叠,难以截然分离,而过于复杂纠缠的所谓分析,很可能会伤害到阅读,甚至伤害到作品本身。这讨人厌烦的事笔者就做到此。诗歌就在那里,就像果盘就在那里,要葡萄还是要蓝莓,还是各取所需吧。

2015.8.11(草稿)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15-8-13 07:17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好诗评没人提,自己提一哈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板凳
发表于 2015-8-13 07:47 | 只看该作者
感觉稍稍长了些。
问好诗人。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地板
 楼主| 发表于 2015-8-13 20:29 | 只看该作者
呵呵,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5#
发表于 2015-8-13 21:24 | 只看该作者
再提。。。。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6#
发表于 2015-8-13 21:30 | 只看该作者
来读,甚好!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7#
 楼主| 发表于 2015-8-14 22:49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欢迎批评指正,周末愉快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8#
发表于 2015-8-16 12:25 | 只看该作者
机理分析与探微,好。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9#
 楼主| 发表于 2015-8-16 19:21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无为兄多多指正,问好!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本版积分规则

小黑屋|手机版|中国诗歌流派网

GMT+8, 2025-1-23 07:07

Powered by zgsglp.com

© 2011 中国诗歌流派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