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父母叫我的乳名。那些叫声,如是捧着一滴露珠。
在课堂上,老师叫我的学名:稍息,立正,坐直了,不要动。
在家我是父母宝贝儿,在校园,我是老师的冤家对头。
翻墙,卸桌子腿,然后在黑板上画乌龟,用小小的字体,写下老师的名字-----
张卿槐画像。
老师对我的画技赞不绝口。你笑,说老师愚蠢。
其实,老师是高度近视,对于我蚂蚁爬过的痕迹,他,看不明白。
我不怕被老师打个半死。因为知道这个秘密的同学,只有你。
你说,我是你的。
帮你打猪草,抬水......都是分内的事。
你的回报,是为我保守秘密。也是在为你自己。
高桥一别,想你。我不属于自己。我是你窗外的风铃,小流星。
爱你,我不属于自己,我是你的暖炉,譬如那年冬天,在停水停电的出租屋。
再一次想你,在窦堡。她端庄,大方,腰那么软,臀那么翘。
爱你,我已不能说服自己。她像蛇,在我的身体上舞蹈。
即便在舞池,跳华尔兹,像一片云起,像一片云落。
这个时候,我是她的。
她说,要和我结婚,要为我生宝宝。
婚后的日子,我也不是她的。我是宝宝的奶爸-----
冲奶,换尿片,换尿片,冲奶。
她是至高无上的尊者。宝宝慢慢也不会需要我了。
一天,当我见到诺诺,我才明白,我最应该是她的。
诺诺是个贤惠体贴的女人,我愿意,在离家很远的地方筑巢。
一地的连翘花刚谢,一些金夹槐盛开。
宝宝终于找到了我的住处,她哭,她闹,她砸东西。
她说,今生今世,她最渴求的,就是有一个完整的家。
也是,我和宝宝骨肉相连。此刻,诺诺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