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诗秘技>背后隐藏着什么
<现代诗技臆>是作者三十年诗龄,通过二十多年的经验积累,创造性的思想和总结而成的一部原创文稿。这部诗歌理论文稿从<诗学>来总结诗歌本质及其现象,以<诗艺>的实战经验来探索诗歌表现形式。用<诗话>来丰富诗歌内容和诗人生活。是一本注重品质的高端诗歌原著。
俗话说:“好马配好鞍。”这么优质的资源,当然不能让其滥斛于市。它需要找到一些真正对诗歌虔诚的热爱者,有境界的诗爱者,给他们带去快乐。
境界,是对一件事情的喜欢程度。境界达到一定高度称为入迷。所以,喜欢戏曲到一定高度的称戏迷,喜欢歌曲到一定高度的叫歌迷,喜欢球类比赛到一定高度的叫球迷,当然也有喜欢诗歌到一定高度的就是诗迷。
我们说迷,这种境界。最直观,最能说明问题的还是球迷。我们都知道,球迷看到自己喜欢的球队输球后,一流的球迷会跳楼,二流的球迷会砸电视机,三流的球迷吃不下饭,末流的球迷骂骂了事。非球迷则说:“别个输球关你卵事。”
是的,这么优质的资源,得有境界的诗爱者才配拥有。特别是<诗艺>里那些秘不可宣的诗歌秘技。
纵观当今诗歌界,专业的诗歌理论书籍十分匮乏,特别是系统的现代诗理论,更是风毛鳞角。在我的印象中,有境界的诗歌爱好者,对理论都是特别关注的。想想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们学诗的时候,跟现在的环境完全不同。
那时我们接触认识新诗,对诗歌真是一无所知。文革后“四人帮”倒台,全国一片批斗声,文革诗歌“石油工人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的“假大空”,变成了“打到四人帮,人们齐欢唱”,我们就只知道五个字一行,七个字一行,尾巴一个字有韵脚就是诗。文革革命诗歌,用于战斗的武器,形式上没有改变,内容换成了批判“四人帮”。
那时学习资料匮乏,文革时将一些古文化及传统文化都当成“封、资、修”给清除掉了。文革后的开放意识,让<唐诗三百首>这些“毒草”,率先回到我们生活中后,我们从衡塘退士那里便学会了“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于是便跟着模仿写些五言,七言有韵脚的分行句子,以为那就是诗了。还沾沾自喜的写上几大本到处张扬,拿给学过旧学的老学究看,结果不但没得到他们的褒扬,还当场遭到打击。他们说:“你那不是诗,只是顺口溜。诗,还得有意境和音律。”
什么是诗?关着门写了半天,闭门造车,自以为写诗就像编儿歌这么简单,结果门都没入。那时我们那种不服输的人,不自认是弱智的诗歌爱好者,都在暗下决心,一定要写一首诗,一首真正是诗(不是顺口溜)那种诗。那个年代很多单位和地方的图书馆都才刚起步,资料奇缺,像我们这类人就只好常常去拱书店。有天在书店还真找到一本写诗的理论指导读物,王力著<诗词格律>,才知道唐诗不但有韵脚,在律诗中还要求讲平仄,在平仄中可以“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还有韵书,有一些诗中还可以转韵和换韵。
再以后,文革时那些“毒草”都慢慢的又变成了“鲜花”。<宋词简谱>及<平水韵>在书店里都可以买到。拿到这些指导读物慢慢的读,才知道繁文缛节的古诗词,不是每个人都能写的。
有了古诗词的基础和概念,李瑛,柯岩出来,那种没有格律自由奔放表现形式的新诗,再一次让我们感到了雾里看花。我们想那一定是外国传进来的罢,外国诗可能也更好写一些。我们便去读外国诗歌选,读到英国的拜伦,雪莱,德国的海涅,才知道这叫浪漫主义。我们知道平仄是汉字特有的,外国诗是不会有平仄的。只有韵脚,那么写诗也就简单多了。那时在书店里又买到<现代诗韵>,韵脚比<平水韵>宽泛多了,于是,又开始模仿浪漫主义的新诗。
再以后,诗歌理论资料在一些刊物上逐渐受到重注,专著的理论书籍也越来越多,从国外的<诗学><诗艺><英美诗歌赏析>等,到谢文利曹长青的<诗的技巧>以及吕进,谢冕,阿红等的论著里,对诗歌才算有了初步的认识。
这之后,随着对传统文化的挖掘和对外来文化的引进,诗歌的发展历程在中国总算有了个清晰的脉络。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北岛们出来,让诗歌从文革口号式的革命诗,重新走入正轨,李金发们的现代诗表现方式也被挖掘出来,诗从大众回归小众,由平民又变得贵族起来。写诗读诗需要专业知识了,过去习惯了懒汉思维的读诗人,面对真正的诗歌表达,面对只有“会人吟”的诗歌,大呼看不懂了,于是“朦胧诗”一词开始流行。
诗歌要面向大众,还是少数人的特权,这个问题开始争论不休。到了中期,诗歌在中国进入繁荣期。第三代诗人崛起,他们对北岛们的现代诗表达方式进行革命,提倡口语和自然描述,要让诗歌从新回到大众之中。这种一反现代诗歌追求诗歌语言特殊性表达方式,而形成的后现代诗歌,到了梨花体出来,让不懂诗的人一看,诗歌竟是这么简单幼稚,韩寒说:“懂得用回车键就可以了。”
当然,上世纪九十年代成为后现代诗生长的土壤,还有其特殊的背景。八九之后,人们的价值观在取向上有了新的变化,英雄主义退烧,王朔出来执掌文学大旗,以平民化的姿态解构崇高,第一个提出要版税。在“有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大行其道之后,整个社会显得浮躁不安,文学以小民意识的日常生活充斥大街小巷,快餐文化盛行。人们赤裸裸的价值取向,迎来了快节奏的生活。作为传播平台的纸媒面对市场的诱惑,纷纷改弦易辙,资讯都以快速简捷的方式来获得最大的利益回报,读图时代来临。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还有多少人能静下来,细细的咀嚼现代诗歌中那句句珠玑,悠闲的品茗贵族式现代诗歌。
快节奏的生活让人们习惯了短平快的表达方式,这个时代的诗歌也就不能幸免。以反对诗歌技巧,提倡口语以迎合大众的后现代诗歌,在各式传媒中,逐渐取代现代诗成为主流,也就顺理成章。
后现代诗歌,原本以自然的客观述描为主,是通过对诗歌本质认识后,在表达方式上追求平中求奇。但没有传统的基础知识,特别是现代诗的诗歌技巧,不从险中求奇过渡到平中求奇。其结果也就导致了一些非诗的文体,鱼目混珠的跑到诗歌里来,扰乱了我们的视线,使诗歌蒙受羞辱。
最近末满先生的诗歌创新表达方式尝试,用现成的新闻素材直接分行而成的新闻段子诗,加上梨花体的随意性,让人们觉得诗歌就是分行的句子,换句话说,分行的句子都是诗。
有了这样的榜样,中国开始遍地都出诗人了。他们开始像在现代化工厂里流水线上生产产品一样生产诗歌了,我加入了一个二百多人的诗歌微信群,一些自称“诗人”,向大家炫耀“我写一首诗,最多十几分钟。”他们就这样生产着成批成打的“诗”。
我看网上,现在的诗歌专业网站民刊诗歌有着庞大的数量群,而书店里,网络上专业的诗歌理论读物,特别是现代诗歌理论专著却廖若晨星。我想像我们八十年代的诗作者,那时热衷于诗歌,对理论读物都视之若珍宝。见了新的理论读物,生怕自己掉队,都有种饥饿的感觉。既然进了这个领域,就希望成为这个领域里的行家里手,至少在这个领域里,对这个领域的所有知识是了解和知道的。而现在,诗歌理论读物奇缺。这是否是一个供需矛盾呢?
有天,我碰到重庆当代诗歌界的一面旗帜李元胜,我问他:“诗歌理论现在有市场吗?”
“没有。”他的回答既肯定又干脆。
一个庞大的诗歌创作群体,他们都不需要理论指导读物?这事我想了半天,一直没想通。那些天,有些寝食不安。有天赴朋友的酒会,酒正酣,朋友的孩子,一个幼稚园的学童,站起来,要给我们喝酒写首诗,话音刚落,诗就来了。这让我忽然想起那些后现代诗人和梨花体,乌青体及关键的一个词汇“回车键”。
这时,我不禁猛然醒悟,原来写诗都是-----无师自通。
诗歌从现代诗少数人拥有的精神贵族,来到后现代成为大众平民践踏的草民后。是不是已经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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