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片碱 于 2015-10-29 21:52 编辑
为什么有的人越写越明白,而有的人越写越深奥?不是后者站在前者的肩上,不是前者肤浅,而是前者诗人从混沌中走来,想造一个清明的世界,努力想澄清些什么。后面的诗人拒绝肤浅和苍白,却一不小心陷入制造谜语的牢笼。后者对语言太迷恋了,对语言的痴迷导致了写作的语言独大而思想未必能够齐头并进。前者值得肯定的是澄清,世界在他们手下只会越来越井然有序。后者值得肯定的是探索,他们对诗意的穷究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以至于拒绝诗中不能有哪怕一处不是诗的地方。
第一类诗人写的浅,最怕真浅,语言浅,内涵浅。后面的诗人追求深,最怕只是嘴皮子深,语言是森林,而内涵则不是,甚至并不存在内涵,为了掩盖内核的苍白而追求语言杂芜的极致。
看出来了吗?两种诗人,他们的病是共通的,那就是——诗歌是否具有一个大价值的,非得一说,不开口就难受的内核。诗歌的内核是否有科学家用生命捍卫的真理的价值,这就是诗歌写作诸多问题的核心所在。
如果核有大价值,则写作无论是清浅明白还是幽暗晦涩都值得原谅。
我喜欢前一种作者的白,利于传播,同时害怕他们是真的浅,语言浅,内核浅,人生浅,沉淀无,思想浅。我赞赏后一种诗人的追求,给出的不是一眼望到边草原的贫乏,而是沟壑纵横的群峰,让人不容易进去,同时不容易走出,可我又害怕仅止于此,只有语言的嚼头,没有回味,没有余味,内核是空洞,或根本没有内核。后面的诗写唬住了很多人,其实不能唬住我,更别说唬住时间。
没有持久的造成大震动的内核,没有对文明裹足不前对症的疗效,最后总会像一团揉碎的废纸扔给时间的篓子,无论在此之前被多少人口耳传递。
打动当代人是容易的,打动一百年后的人不容易,打动千年后的人不容易。打动朋友是容易的,打动写诗的人容易,这种打动毫无意义,尤其如果普通人对诗看都不看。
现代诗歌已经和普通人敌对,敌对的一个方面就是诗人自说自话,诗人写得让人无语的深奥。不尊重普通人,普通人不尊重你,让他们阅读都无能为力,这样的诗写如何有效?
我期待具有内核的写作,对文明有大作用的写作,因为时代的改造是急迫的,万物奄奄一息,自然摇摇欲坠,改造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
核,写作之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