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尚笛 于 2015-12-10 18:42 编辑
提起小南
提起他，就像提起一颗普通的小星星
或者像提起卑微的庄稼一样
雨水会高过脚踝，乡亲们陷在庄稼里
疼痛的拔不出脚来
而他，一个落魄诗人，不是站在井底
习惯性地看父辈们
分杈或者远望，几百年都不曾移动半步
他走出来了，在城市
测量地球移动的速度，以及
城里人经常看到的
城市的高度
落魄诗人
夜在深，风继续摇摆
他在辨认声音，它们会一口气压过来
水桶扔进井底声，钻耳朵的讨债声
老娘的咳声，或者妻子穿过弄堂的酣声
显然，他更需要蛙鸣虫语，带着诗意
黑夜里的露依然会弄湿青衫
星星点点，一首诗不能防身
无数个夜，他都渴望他是半夜里读书的小生
有妖精，给他点石成金
第一次远行
第一次远行，他觉得骨头还很年轻
把未过门的媳妇留在了春山。他心里的叫喊声
高不过城市的楼顶时
就开始讨厌候鸟
讨厌自己是一只摇摆不定的陀螺
秋天了。他渴望成为一匹马
可以飞奔回春山
可包里还是不够厚，就算献出了自己的骨头
砖瓦房只是泡影
横竖都结着秋天的豆秸茬
惊奇
他的惊奇是父母给他的
现在他却不敢动，他是入侵者
有许多骄傲的钉子
随时会把他戳穿
他的惊奇如同他的惊谎
是从乡下带来的一朵独自开放的蒲公英
没有太多的缝隙和时间，用来成长
入侵
他入侵过的地方
肯定不是故乡。他只是去过
然后抡起浑圆的胳膊说
把钱拿来。把钱拿来自然会离开
离开时他昂头的样子象蒲公英，一直
记不起曾飘过哪里，他心里只有故乡
这让埋没了的足迹很是难过
城墙
不是所有的城墙他都见过
不是所有见过的城墙他都记住
但他还是会告诉他的子孙们
某城某楼某层第五块砖，是在白炽灯下
他用脚踹进去的
区别
一块砖头和一粒麦子没有多少区别
都是用来填补生活
这是他的双手触摸之后告诉他的
脚痛和胃痛没有多少区别
这是他的神经告诉他的。拖拉机和汽车
也没有多少区别
这是老板扔到地下钱
狠劲摔车门时告诉他的
月圆夜
月亮圆起来，城里五彩的灯
依旧是村里老师读出的一些诗句
上句和下句，会耦断丝连
他还在和最高的楼顶沿纠缠着
避不开汽车的笛音
避不开一首诗，避不开北方的北方
一个老人坐在门槛上
热泪满眶。他曾经想打破这月光
伸直的手摸不到一块可以拿起的石头
狗也有两种
他不知道那条卷发的狗
是怎么洗白的。它跑起来的姿势
像时常钻村长家的李家二媳妇
屁股一甩一甩的
狗蛋家的狗
没咬到她就被村长罚了十元钱
汽车过来时，他真切的看到了
卷发的狗是怎么钻到
那个女人怀里的
城里的裙子就是一块花布
当城市进入梦乡时，他才是自由的
能穿过那条宽宽的斑马线。或者
喝喜欢的高度酒
喝到像被掏空的酒瓶一样摇晃
就同工友讨论未过门的媳妇，讨论豆花
为什么要裙子
城里的裙子就是一块花布
他开始狂野的笑
城里的女人怎么可以和狗亲嘴呢
伤雨
夏天的雨水过多。路依然躺在那里
不止一次被洗过，如果说起秋
就有虚假的味道迷漫
他坐在工棚里看天，烟雾踱出阴影
这应该是一个很清闲的午后
其实他知道，所有的忧伤不能提起
远方的庄稼
再也不能撑起秋天的袖口
难过
他难过的样子明明写着忘却
却反复提到不相见。不相见是有季节性的
比如蒲公英，它与一些地方，坟坑以及城墙
只是一面之缘。而忘却不同
是经过心电图的，大大小小的汗水滴完后
从头到脚，连同破衣服一块被扔出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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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9 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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