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想》
文/翔鹰
雨打飘萍,四季悠然。
凋零的叶子,脉络,依然清晰。
蜿蜒的,依然蜿蜒,曲折的,依然曲折。
只是回廊间,多了些许,迂回的徘徊之声。
像那雨,一滴,一滴,敲击在石头的天灵之上。
屋檐下,廊檐间。
那些倒挂着的心事,一件一件地扭过头来。
裸露出的,却是房梁上那些瓦块,鲜红鲜红的骨头。
难以退却的潮汐,依然澎湃,起伏。
那些过往的情事,在喘息声中,不断放大。
曾经倒伏的蒿草地,淹没的池塘与洼地,渐渐复苏。
那些冰川之地,早已在牛蛙的欢愉中消融,童年的蛐蛐依然哼唱着自己的小曲。
在一首牧童的诗句中,找到自己久违的身影,找到那只蛰伏已久的蝉。
不知何时,早已将自己的灵魂,埋进那首乡音里。
裹挟着泥土的芬芳,在一片洼地里,晕开。
一个泥娃娃,两个泥娃娃。
光脚,赤踝地在野地里疯跑,流浪。
偶尔投入一条浑浊的渠里,化作一尾鱼,游进父母耕植的稻田里。
妈妈的呼喊声,将我们的乳名,一个一个嵌进饱满的籽粒中。
沉甸甸的爱让我们挂在枝头,笑成一片,笑弯了小树的影子,笑红了高梁的脸儿。
妈妈总是逢人就说,你看,这是我的孩子。
如今,妈妈将自己也化作谷粒,埋进土里。
而我顺着一片叶子的脉络,总能走回那条,走了无数遍的路。
总能遇到一块无嘴的石头,在歌唱,在低吟中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知道,那是妈妈在亲吻我的眼睛,她让我有一颗永远纯挚的心灵。
是妈妈,在我的心灵中,撒下一颗朴实的种子。
也在村子的额头上,留下永恒的烙印。
那笑,依然在竖起的狗尾巴草上,斑驳。
串起我整个人生的迹忆。
流连忘返中,我愿做那一片深情的叶子,走着走着,就走到妈妈的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