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智的智---笑谈《隐居》
文/童雁阁
吾未谋白公之面,不识白公其人,而独喜白公之智。白公之智在于明天道,了人道而悟大道。
白公者,白公智也。至若其为何方人士、形貌年龄、以甚为业?此皆不可知、不须知、不必知。在网上读一首新诗《隐居》,署名白公智,读之甚喜甚爱。
“五十知天命。我决定/不再与命运对抗。其实早已厌倦了/虚与委蛇,在一张脸色上/卜算前程。成与败,得与失,自有天命/寻一隅净幽之地,少有人迹/青山拥围,一条小溪潺缓流过/出口逼仄,如石门/关了浮世。”
噢,老白五十啦,知天命的年龄了。嗨,既然形貌年龄不须知、不必知,管他年长年少,关键是老白弄通了一件事——不与命运对抗。这和儒家倡导的做社会和时代的中流砥柱似乎格格不入,差矣,此言差矣,孔老夫子的意思是不向困难低头,不向苦厄屈服。但老白所说的命运应该是有违于自然规律、明知不可为而强为之的行为。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又有多少人在为一己之蝇头,一时之成败而巧设机关蝇营狗苟,人前人后两张脸,暗室欺心装聪明,一张脸上写满虚情假意,一副表情玩世不恭,玩世乎?玩命乎?玩运乎?非也?然也?非非然也。不过老白——白公绝不是非非然然、黏黏糊糊的一个人,他真正厌倦的是一个时代的颓废、一个时代的浮躁、一个时代的堕落。“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给有余”,但现实恰恰于此相反,唉,这是什么世道啊?老白只恨自己不是太白金星——恐怕太白金星也无力扭转这个甚嚣尘上的世道人心,怎么办?老白不愧是智者,他躲进青山成一统,管他成败得失与宠辱了,只求自此六根清净,两耳不闻窗外事,潜心静悟圣贤书了。至此,老白当谓明天道矣。
老白隐居了,他要潜心静修以了人道。他隐居的地方很美:“房子不必大,三间茅庐即可,柴门,柴窗/屋后青山不高,有小径通幽/爬一段,于山梁小歇,抱膝长啸/再爬一段,入无名寺,与主持谈经论道/饿了,就斋饭,从兜里摸一瓶小酒/偏不给和尚喝。门前修池塘/随便养些鱼鸭。植一丛青竹,或芭蕉/既然,此生已无力兼济天下/就一定要青竹般独善其身。”老白隐居不学姜尚直钩钓鱼弄玄虚,不学子陵反穿皮袄装样(羊)子,不学诸葛孔明玩深沉,古人隐居出世是为了入世做帝王师,老白不是,他是为了修身养性,活了半辈子了,既然不能兼济天下,那就独善其身吧。隐居清修的日子很寂寞,有解不开的心结他也去造访僧人道友,孝敬人家半壶老酒,忘记了清修的道人和僧人是不饮酒的,向孔乙己放不下面子一样,老白说他的酒偏不给和尚喝,殊不知是人家一心不动坚决不喝,这叫禅定。好在老白没有强行灌之,适时而止,此时的老白该是开悟了,因为“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了人道,悟大道的老白得到了么?否!“半生酸楚的/回忆,就让雨夜的雨/在窗外芭蕉叶上,一点点激活,”想起半生经历一心兼济天下而不可为,最终化为雨夜的回忆,老白——不,此时不能叫老白了,他开悟了,他是智者,他叫白公智,世上的一切看淡了也就 豁达了。他说:“倘有好友来访,大叫三声,我亲去石门迎客/捕鱼,宰鸭,烫自酿的酒/吟诗作对,一醉方休。醒来时/已不知今夕何夕,望一眼青山绿水/山常在,水已逝,光阴恍惚。”
好意象,好清静,好惬意,好心态,真真羡煞我也。待我做客石门。先扣门,再大叫:老白——白公——公智兄,童雁阁张真人来也,快捕鱼、宰鹅、烫酒来。
嗨,一激动差点忘了,去年至今因为身体原因,医生告之戒烟酒、去辛辣,除腥荤。有无酒肉也都罢了,只要有白兄一首《隐居》足够我陶醉了。
醉罢我已醒,醒来我还惊。白公之隐居实乃心之隐居,非为身之隐居。若我等一般身为草民倒也罢了,倘在王府贵干,有此等心态不免有鹤立鸡群、独立特行之嫌,恐会被同僚排之体制拒之,真如此何妨与虎蝇同流而不合污,留一点正气、真气、豪气藏于天地乾坤,如此方不负白公之两袖清白,胸怀天下一心为公,如此方显其大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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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童雁阁兄弟美文,不胜惊喜,视若珍宝,特珍藏于此,以做永久纪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