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生落地,就是受苦的命。
她,生来就不漂亮。她那黝黑粗糙的皮肤,延伸着诸多的哀伤。
她,不能拥有一个像样的家,一场能遮挡颜面的婚礼。
她的家境和容貌,注定了忧伤和愁苦。
她男人给予她的,是些少之又少的柴米油盐,连勉强能度日都不够。
她,也不能要求太多。这,包括性------
那个拖着一条残腿,瘦骨如柴的男人。身无长物。
一盏昏黄的油灯下,她没有怨言,默默地接受。
这一切,都来自于她那玩烟枪高手的父亲。
她的孩子还在胞衣中。她的男人就死了。
这正如一片树叶从枝头上跌落。不过,如此-----
不知道是不是解脱?
她,坐在土炕的中央。像母系氏族。
对于这个家庭,她把手掌朝上,一碗水,得端平。
由于钟爱和责任,她把自己的奶水和血液都挤干。
她把骨头和肉,都献出来。
可如今,她死了。
她被安置在一口柏木的棺材里。这是家人对她,最高的感激和敬上。
直到今天,她的一切:不管是全部,还是最初的那部分。
人们会像失去了星星或月亮一样,哀吊和惋惜。
一些百合花的花簇,是忠诚的。
一些康乃馨的花环,是挚爱和深情。
她的出生是一颗莲子,她的生活是在泥浆中打滚。
她的待奉是一季的秋荷。她的离世,是步入天堂的莲。
参加她的葬礼,是在接受一次经皮至髓的洗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