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程永红 于 2016-4-5 11:09 编辑
是回家,还是留在这里,继续消磨浅薄的面子?
广州天河,半夜孤魂走出石牌村。
在几乎无人之境的大街,我麻木地混入两排由长长路灯胁持的铁心肠。
秋色辉煌,风在楼宇间歌唱。听见谁在说话,那一定是故乡在下雨。
路旁,一座由白色垃圾重重叠叠的小山丘让我瞥了一眼。
可是突然,小山丘分崩离析,从我意想不到的角度钻出一个黑人。
疯子蓬头垢面;双手捧着饭盒,拼命往嘴里扒拉。
他朝我点头哈腰,似乎对我在此时此地愿意下降与他为伍,表示同温层十二分的幸运。
是无耻地生存,还是有选择地毁灭?
在路灯千只眼的监控与无声的行刑队押解下,我被不详的命运移送到前方一座天桥的阴影里。
天地既然已经组成合议庭,那么,谁又是我的主审法官呢?
我不自觉地,好像有一只鬼手在默默牵引,我扭转身子回头看。
远处,刚刚被我遗弃的那个黑鬼,在距离的拉扯下仅剩余淡薄的一个小逗号。
他是谁;为何会故意在这个节骨眼里显现;有没有家庭;有没有妻子,孩子,和父母;
他故乡何处,因何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如果他是世上多余的人,那对他的亲人是否也一样?……
抹一下泪水模糊的脸面,我突然发疯似得冲到他的面前。
我给他两元摊在手心真真切切的人民币。他一阵惊恐惶惑之后,终于抽搐着肩膀收下。
卸下负担,豁然开悟。我得道了。回家,没什么好商量的,明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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