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远,那么凉
文/荒谷
今夜,云层低得像茂密的松林,一低再低的云层,再低就要压倒了旷野的芦苇。
等待是一场月光的雨,携带远方的炊烟,落在山岭凸起的额头。
雨水流入心的深处,心的温度被雨水拔凉,深若人烟,苍凉的声音。
不知不觉的,疼无处可藏的那一刻,月亮露出了一张脸,
可它还是冷冷的,那么远,那么凉,满脸是不能清洗的寂静和华年。
夜晚的呼吸是散漫形的,
需要多少月光的雨,才能将生锈的水田渡白,盛产白色的稻米。
需要多少白色的河流抛出银子,才能逼退明晃晃的忧伤。
需要多少朵桂花浮起温情,才能浮出一枚月饼体内的乡愁。
那么远,那么远的月亮,被多少只眼睛浸润,童年的往事,两小无猜。
那么凉,那么凉的月光,擦亮了村庄的篱笆,草垛,庭院,小路上的落叶,
擦不亮爱情的麻雀,和它们一起安睡的蝴蝶。
今夜,没有一只轻巧的手,可以复制月亮。
此刻,枫叶正用露珠生火,而我始终相信,在天亮以后,
会有一个像太阳一样的人,代替我取走那么远,那么凉的月亮。
2016 9 15 于中秋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