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凄苦的日子里,不忍和水分别,看见一条鱼,斑谰而沉底,沉底的时候没听见天空有什么声音,尽管我知道天空不过一张能够被风掀动的纸片,至于纸片上是否写着谁欠谁什么,与我无关。
那时我正坐在池塘边,咬着远方的嘴角悲愤,那鱼,一直在我低平的视线里翻飞,而世界史也正在以一种舒缓的语调,翻读普希金的渔夫和金鱼的故事,或者也翻读安徒生的美人鱼的故事。
但鱼还是消失了,先是只看见不停冒泡,不清楚这些泡属不属于一种最后的理论,但人类,尤其是一些人类中无趣而搞笑的光棍们,池塘边支着个铁架,发明了一种:烤鱼。
从此,池塘里的岁月是空的,池塘里的天空是空的,或者还有寓言,还有预言,是不是还有咒语,我不知道,而我还坐在池塘边。
从此,感觉自己是半条尚未死去的鱼,只能有半个身子,走向远方,只能扯动尚不算肮脏的半个身子,遥遥远远的池塘之外,坐在一张飘满蝴蝶的小椅上,寻觅关于鱼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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